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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用魔法復原後,發現是一截被碾碎的無名指。

這部分指骨與他血液里摻入的另一種雜質同出一源,還有那見鬼的精神暗示,三者時時刻刻攀纏著他的血液、身體和靈魂,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監視傳達給了另一個人,而他此前竟然毫無察覺。

柯林不想回憶萊茵和長老們當時看他的表情。

……原來一切都是希爾文的手筆。

早在以前,柯林就知道希爾文本質並非慣常表現的那麼溫良。這個人擅長偽裝,隱藏了不少缺點和癖性,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冷漠悖逆。

柯林覺得沒關係,沒有人是完美的,自己也有很多壞毛病。既然希爾文願意為他收斂修剪自身,那他也該多些偏袒遷就。

讓他沒想到且不能容忍的是,希爾文對他的感情也充斥著瞞騙與控制。

他這下總算相信希爾文確實是為一己之私而墮落的了——這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和瘋子,腦子裡沒有一丁點正常人的道德倫理,當初自己真是發了失心瘋才會篤信其無辜。母樹誘惑希爾文?簡直好笑,希爾文對母樹敲詐勒索還差不多。

到了這個地步,柯林已經徹底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希爾文了。

他出於機緣巧合來到陌生的世界,是希爾文一路引著他認識融入這片廣袤無垠的大陸,陪伴並幫助他與這裡的人們建立起各種聯繫和羈絆,他才因而選擇留下。

然而就在他們擊敗魔王,即將步入新生活的前一夜,又是希爾文親手打破這一切,將他推向孑然孤立的境地。

在他漂泊時施以援手,又在他以為安定時不辭而別。

在他煎熬時杳無音訊,又在他試圖遺忘時糾纏不清。

不公平。

這真的太不公平。

憤怒和怨恨,愛意或厭憎,柯林花了幾十年也沒能完全理清楚。

一個人不能永遠在胸中養著一條毒蛇,他乾脆放棄,把這些最尖銳激烈的情緒全封存起來,等待時間令其慢慢沉寂。實在想念時,他再偶爾去翻檢那些好的、值得眷戀的舊事,像撫摸一棵枯樹的紋理,至少這樣他能好受一些。

柯林以為這樣也算結束了。

直至今日。

希爾文再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此時此刻。

毫無變化的面容,溫和如舊的語氣,甚至連手心的溫度也一絲不差。

[希爾文 Lv119

名銜:王樹

HP:?/? MP:?/?]

「這些年你的變化很大,林。」

希爾文將柯林臉側垂落的碎發撥至耳後,看向那顆深綠的沙弗萊耳釘,「連之前的耳墜都不戴了。」

柯林更攥緊了匕首,刀刃在希爾文的脖頸上剮蹭出一道血痕,唇線繃直道:「你倒是沒什麼變化,消失了一百年,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就好像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希爾文身形似乎頓滯了下,道:「……抱歉,讓你獨自等了這麼久,這其中確實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他解釋起來,「但我一直在看著你,也儘量縮短了進程,現在事情快解決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們能好好地談談……」

柯林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信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過來是想幹什麼,外面那群蟲子是你搞出來的?」

希爾文察覺到了這句詰問背後透露出的漠然,靜了片刻。

他輕聲問:「你在怪我嗎,林?」

「我再問一遍。」柯林逐字逐詞道,「你闖入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希爾文眉眼間的弧度漸漸收斂,他定定地望著柯林毫無溫度的綠眼睛,回答:「白蟻嗣與我無關,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見你,順便確認一件事。」

柯林覺得可笑:「你是王樹,母樹眷屬與你無關?」

「除我之外還有其他樹枝,他們大多不歸我管,我也沒空干涉。」希爾文溫聲道,「好了,林,難得見一次面,別讓這種無聊的話題浪費我們的時間了,聊些別的,行嗎?」

「我們沒什麼可聊的。」柯林俯視著他,「再見。」

話音落下的瞬間,匕首一下抹斷了希爾文的脖子,他整個人卻像被打破的紅鏡般碎了一地。柯林立刻意識到這並非本體,手裡的匕首卻被驟然震彈墜落,手腕也被緊緊抓住。

「怎麼會沒有呢?」希爾文攥扯過柯林的手臂,笑吟吟地逼近他,「一百年了,我可是有很多想和你說的話,有很多想跟你做的事。」

柯林聞見了濃烈稠膩的花香,想切出備用武器,面前卻彈出一則猩紅的提示:[當前處於特殊區域,部分功能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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