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劉滕是不是瘋了,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那又如何,這皇子之位不要也罷,等謝斂霧回來,還能不能抓到我還未可知。」
趙越幾乎要氣瘋,強行拉著寧沉要走,寧沉被拉得踉蹌幾下,弱聲道:「你鬆手,讓我聽聽一下。」
到這個時候,寧沉平靜的面具還能遮住,直到劉滕繼續道:「然後你猜怎麼著,你爹就說,斷袖也可娶妻,若是實在喜歡男子,那就娶個男妾。」
「你猜,他說的男妾是誰?」劉滕笑著說,「我竟沒想到,有人願意送自己的兒子去當小妾,真是聞所未聞。」
寧沉早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樣的人,雖然知道他冷血,可心中不免還是被扎了一下。
他冷靜地抬眸,問:「還有嗎?」
「有啊。」劉滕聳肩,「這還不算,你知道嗎?你完全是被你爹連累了,原先斂霧還不想娶你,被你爹惹煩了才鬆口的。」
劉滕做回憶狀,沉吟道:「他說,這麼想讓我娶妾,不如我就娶你兒子。」
「不然你以為他為何娶你,一個病秧子男妻,也不怕被人取笑。」
劉滕還真做出捂嘴要笑的動作,冷嘲道:「你莫不會真以為他喜歡你才娶你,以後若是他再娶別人,有你哭的。」
寧沉不知道八皇子到底哪裡對他來的惡意,但他知道,八皇子說的興許是真的。
如果謝攸沒說過那樣的話,趙越不會這麼急著拉他走。
他很平和地抬頭看向趙越,聲音有些啞:「這是真的嗎?」
第43章
他好像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很認真地看著趙越,眼眶很紅,強忍著沒有讓自己掉眼淚。
趙越逃避地避開他的視線,寧沉遲鈍地點頭,眼淚「啪嗒」落了地。
八皇子滿臉自得,他看著寧沉很緩地轉頭盯著他,以為他要找自己的不是,翻了個白眼道:「看我做什麼,我說的句句屬實。」
誰料,寧沉朝他露出一個淺笑,說:「謝謝你告訴我。」
他眼睛很濕,盛不住淚一樣大顆大顆往下砸,雙頰通紅,嘴唇也被咬得很紅。
原以為他是要吵架,劉滕愣了一瞬,覺得有些彆扭,「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識相的話你就安分一點,以後斂霧哥娶了別人還能有你一個容身之處。」
寧沉哭得很安靜,即便整張臉都哭濕了也沒泄出一絲聲響,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感謝後,腳步很沉地轉身,步子雖沉,但很穩地往外走。
身後的趙越和八皇子吵起了架,看見寧沉要走,趙越忙追上來。
他手足無措地伸手扶著寧沉,尷尬地解釋:「殿下年紀小不懂事,你別搭理他。」
見寧沉沒反應,他又繼續說:「斂霧他以前是說過些混帳話,但那都是氣話,他如今對你這樣好,你能不信他?」
他說了不知多少好話,寧沉充耳不聞,趙越急了,轉念一想,道:「你方才不是有信要我交給斂霧,你拿出來,我收著。」
話落,寧沉腳步一滯,趙越也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焦急化為,趙越說:「等他回來了我叫他向你賠罪,夫妻之間難免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寧沉慢吞吞地從懷裡拿出信封,趙越剛要接過,寧沉驀地收回手。
他左右看了一圈,往後踏了幾步,視線落在廊道上的燭燈上停了幾息,趙越一怔:「怎麼了?」
寧沉轉身,把信封放在火苗上,火苗很快吞噬了信封。
趙越眼睛一瞪,幾步跨過去要搶信,他走過時帶起了一陣風,信上的火苗短暫地停了一瞬,又隱隱要死灰復燃。
趙越伸手就搶,手按在剛才燒了的地方燙了一下手,他燙得想躲,硬著頭皮用手把信封上的火按滅了。
兩人一人扯一半,寧沉不肯松,趙越也不肯放,眼看著薄薄的紙快要撕裂,到底是怕把好好的信撕了,趙越收了手。
他心焦地勸說:「好好的信燒了做什麼,等斂霧回了讓他給你跪下賠罪,若是真燒了,他就要來尋我的不是了。」
寧沉充耳不聞,再一次將信紙放在燭火上方。
火舌席捲了紙面,黑色墨跡寫得滿滿當當,一看就寫了不少,趙越深吸一口氣,嘆道:「寫了這麼多,燒了真可惜。」
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寧沉了,眼睜睜看著他把信燒完化成灰燼,一點都不剩了。
信封里的玉牌被寧沉穩穩地捏在手心,趙越已經沒脾氣了,無奈嘆道:「你不會想把這玉牌也……」
寧沉垂眸盯了一會兒,用力將玉牌丟在了地上,玉牌被摔得四分五裂,在木地板上滾了幾圈,沉悶地滾了幾圈。
花費了所有身家買來的玉牌就這樣碎了。
趙越無奈扶額,抬手招來一個下人,吩咐道,「給謝斂霧寄個信,就說……當初求娶之事寧沉已經知曉,讓他想想怎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