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越滿臉無奈,依言來到江含音身邊。
江含音哪敢讓他扶,這不是要折她的壽,忙自個先直起腰:&ldquo不敢勞煩侯爺。&rdquo同時心臟咚咚地跳,是為太夫人嘴裡的妹妹二字。
昨夜宋銘越說長房要把她認作義女,她當時心情亂糟糟的,但並沒敢托大就此仗著娘親的恩情就應下,可太夫人似乎就此認定了?
宋銘越知道她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笑道:&ldquo往後都是一家人,兄妹之間,沒有那麼多虛禮。&rdquo說罷回身朝太夫人拱手,&ldquo孫兒還有要事,今早不能陪祖母用膳了。&rdquo
&ldquo怎麼又有要事?&rdquo太夫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許多,又怕耽擱他,只能朝他揮揮手,&ldquo去吧去吧,有空了到我老婆子這兒多坐坐就行。&rdquo
宋銘越應是,轉身離開,天青色的袖袍輕輕揚起,在地上投下一道如蝴蝶疊翅般的剪影。
江含音此刻有些愣神,待他離開後才慢慢看向正左右微微晃動的帘子,心裡想的是&hellip&hellip他原本是要留下用膳的吧,因為她,所以先行離開了?
她忽然有了負罪感。
太夫人不知小姑娘心裡的官司,招手讓她做到身邊,對著柔和的晨光仔細打量她的眉眼。
&ldquo瞧瞧這眼睛和嘴巴,居然還有些像我年輕的時候,這就是緣分!&rdquo太夫人越看越歡喜,將她摟到懷裡,&ldquo孩子,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回家去,昨兒你哥哥把事情都告訴我了,那個家啊&hellip&hellip你不回也罷。&rdquo
江含音倚在太夫人肩頭,有些許無錯。
倒不是不喜歡和人如此親密,而是自打她母親去世後,就多少年沒人抱過她。
她心中歡喜,又情怯,忽然擁有他人的喜歡和寵愛,就像是偷了自己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東西一般,惶惶不安!
而太夫人話裡有話,更是勾得本就情緒敏感的她緊張不已,亦隱隱察覺父母那邊還有事瞞著她。
太夫人呢,是真的心疼她,特別是昨日知道宋銘越暗查後的結果。
江含音六歲喪母,是個苦命的,她母親更是個苦命的。在十餘年前的洪災中和家人失散,雖然遇到江父被救下,但在嫁與為妻後便遠離家鄉,再沒家人的消息,然後又重病身亡。如今女兒還遭人算計,江家那填房繼室在尋到侯府前,居然想用她來巴結官宦,給那四五十歲的縣太爺當妾,太夫人只要想都覺得痛心吶。
&ldquo好孩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rdquo太夫人長嘆一聲,&ldquo你若回去,於你繼母而言,就是待宰的羔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當攀附貴人的玩意兒,給送出去了!那樣,你還是想回家去嗎?!&rdquo
江含音耳朵嗡地一聲響,腦海里也有片刻的空白,木然地望著太夫人。
太夫人憐惜地摸她頭髮:&ldquo所以,你還想回去嗎?&rdquo
還想回去嗎?!
或者該說,她還能回去嗎?!
那樣的家,還能是她的家嗎?!
也是這一刻,她徹底明白昨夜宋銘越那句盲婚啞嫁了,他當時便是在婉轉地告訴她,她繼母有所打算。如若不在侯府留下,盲婚啞嫁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最怕就是太夫人剛才所說的,把她丟進高門大戶,給那家的家主當一個不見天日的玩意兒!
到時,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恐怕哪日就被磋磨死了,一張草蓆卷著丟到亂葬崗,被野狗野獸啃得屍骨不全!
她狠狠打了個激靈。
&ldquo我&hellip&hellip我不回去!&rdquo
江含音目光慘然,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化作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第6章
江含音以前總聽左鄰右舍的娘子們說,有後娘就會有後爹,往後江家小娘子養大了一副嫁妝打發出門,家業自然都是後娘的兒子繼承。說她那以後才真正是後娘不疼,爹不愛,在夫家受個委屈都不會有人出頭,娘家就是個擺設不會再有幫襯。
往往這些話之後就是她們一連串可憐她的嘆息。
她一直認為,方氏即便待自己不算好,但爹爹總不至於推她進火坑。直到侯府一趟,父親所為徹底打破她最後的幻想。
&hellip&hellip從今往後,她如同浮萍一般,成了沒有爹娘的孩子。
江含音悲從心來,眼淚決堤,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太夫人將她摟到懷裡,哪裡不懂她心中的苦楚,聽著她的哭聲亦是眼裡泛起淚花:&ldquo咱們不管那起子混人,往後啊,你就是府里的四姑娘,有祖母在,誰人也別再想欺負你。即便祖母不管用了,還有你那的當錦麟衛同知的二哥哥呢,把那些個壞東西都下詔獄!&rdquo&="&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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