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那可太好了!
雖然有些對不住他，可這也是為了他以後的和和美美不是麼!
江含音心情轉好，一不小心又吃撐了。吳氏看著她摸肚子皮，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椅子裡動不了的模樣就想笑，讓人再去做消食的茶，順帶叫周媽媽把人都帶了上來。
吳氏指著這些人，對好奇的江含音說：&ldquo昨日沒來得急給你院子裡挑人，這些都是懂事能幹的，你挑幾個回去，放在身邊伺候。至於管事的媽媽，我就做主給你安排了，姓孔，是以前就在正院伺候的，是個再穩妥不過的人，今兒正好就直接上差，幫你幹活去了。&rdquo
吳氏嘴裡的幹活，正是江含音要派人回家裡挑撥的事，此時此刻孔媽媽就在江家牆外聽動靜。
她故意一番顛倒黑白後，就一直在江家附近沒走遠，見到方氏先是拿了江父留在家裡的小廝一頓拷問，然後就是把小廝關柴房了。
好不容易等到江父回來，江家居然一陣和諧，江父甚至是吃飽喝足上床睡覺去。孔媽媽心裡納罕，方氏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小廝都招了江父真有額外藏私房的地方，結果方氏居然還溫柔似水的隱忍著。
如果是這樣，那方氏可真是個人物。
哪知她剛佩服完不久，就聽到江父熬地一聲大喊，那聲音大得嚇得她打個激靈，也嚇得隔壁家的雞犬一陣亂鬧。熱鬧中，她還聽到江父痛得嘶聲裂肺地叫罵著：&ldquo你個瘋婦!怎麼敢綁我，還照我臉上招呼!&rdquo
第16章
&ldquo您是不知道啊，夫妻倆那一架打得叫驚天動地!江當家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時，臉都腫得豬頭似的，身上衣服也被撕得七零八落，方娘子拿著剪刀追出來，邊追邊罵：&lsquo你個殺千刀的，瞞著我攢私房，說要給娃兒找先生卻推脫貨款沒收回，我看你都是私底下補貼給你女兒了!她是你孩子，我生的就不是了嗎?!你就這麼作踐我們母子&rsquo，隔壁鄰居都扒著牆頭看那熱鬧呢!&rdquo
孔媽媽回來，繪聲繪色給吳氏和江含音說兩口子反目的事。
這是家醜，被外人當笑話看其實心裡並不好受。可江含音卻不是覺得冒犯而難過，她難過的是記憶里可親的父親形象崩塌，她居然對這樣一個人敬重了十餘年。
想想可笑又可悲。
吳氏心思細膩，不動聲色打量她一眼，見她暗暗嘆氣，便示意孔媽媽不必要再說了。
江含音指尖摩挲著裙面的繡花，露出個勉強地笑：&ldquo勞煩媽媽跑這麼一趟，我那爹爹實在荒唐，叫你們見笑了。&rdquo
&ldquo姑娘客氣了。&rdquo孔媽媽慣懂眼色，知道小姑娘心裡正難過呢，話拐了個彎道，&ldquo那個方氏沒見著奴婢，奴婢是尋了個乞丐找身衣裳給穿上，跑方氏那說拿回放印子錢的本金。商人裡頭就沒人不做這一套，所以您父親肯定藏著私房，這才叫兩人能鬧起來，又不會牽扯出姑娘來。姑娘也不必要為此事掛心。&rdquo
計劃周密，乞丐走之後更是不好找，可謂是萬無一失。
江含音再度謝過，正好做衣裳的過來為她量身，她跟著吳氏進了內室。
看著來人的幹練，面容卻十分年輕，江含音在張開胳膊時忍不住問了一句：&ldquo娘子今年多大?&rdquo
&ldquo我今年十八，姓蔡。&rdquo對方笑吟吟回道，&ldquo姑娘您別看我年輕小，我自打六歲就在師傅身邊當學徒，量身這事是基本功，您放心啊。&rdquo
江含音見她誤會，忙解釋道：&ldquo並不是擔心什麼，而是見娘子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十分敬佩。&rdquo
&ldquo可當不得姑娘敬佩二字，我在我們霓裳樓里都排不上號，像我師傅那才是頂頂厲害的人呢。我師傅年輕時可是尚儀局[1]的一等繡娘，有官銜品階的，後來因傷離宮，才到霓裳樓里當師傅。即便如此，我師傅的手藝也是京城有名的，不管成衣還是繡活，多的是貴人指名要我師傅!&rdquo蔡娘子說起師傅時滿眼傾慕，眼睛更是亮如辰星，&ldquo可惜我學藝不精，不然也可以跟師姐一樣參加宮裡的繡娘選拔，只要選上了，往後指不定就和師傅一樣，是女官大人了!&rdquo
本朝的女子也能當官，亦可以參與朝政，不過那一類的女官極少數。江含音知道的也就寥寥幾個，尚儀局的女官雖不在前朝走動，但統管的事物都是皇帝、后妃還有皇室宗親一應簪服，在宮中地位並不低。若到了年歲放出宮，多的是自立門戶闖下一片天地的事跡，所以民間女子不少人都為進尚儀局當女官而努力。
江含音聽著也覺得嚮往，喃喃道：&ldquo真的好厲害。&rdquo她什麼時候也能夠向蔡娘子的師傅，把娘親留下的繡技發揚光大呢。
小姑娘有心思都寫在臉上，吳氏在邊上看得默默替心酸。
其實宋家人都明白，江含音自幼喪母，又差點被父親送去給人當小妾，哪怕讓她留在宋家，她心裡依舊會有對不知前景的未來而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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