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的事讓她知道進宮未必是好事。
一開始她認為進宮了,自己能自立,若能夠再長進一些,混個小女官噹噹,指不定還能幫上宋家什麼。可薛娘子的事告訴她,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的,她在宮裡若是有行差踏錯,那麼便會連累宋家。
更何況,進宮了,她估計更難繼續研究娘親留下的針法,真平平安安能到年紀被放出宮,到時的也就是一個尚儀局宮人身份,要自立門戶還是得重頭再來。
既然如此,何必麻煩再去皇宮裡轉一遭,所以她想著是不是可以直接就開個小小的繡房。
只是這一切都得從長計議,她父親經營一個小小的綢緞鋪子都操勞得很,更別提她對這方面毫不了解。
孔媽媽聽到她居然有要開鋪子的想法,委實吃驚,同時也想起一事:&ldquo姑娘若真要開鋪子,也不必去租賃他人的,老夫人給您名下轉了一個長街且是當街的鋪子,如今似乎正開始一家小酒肆。每個月租金也是直接進姑娘的帳。&rdquo
&ldquo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rdquo江含音心裡一驚。
光鋪租就得十兩一開間的鋪子,若是買賣,那不得幾千兩!
孔媽媽也愣了:&ldquo就老夫人認親時給您的啊,紅封里除了有兩百兩銀票,還有鋪子的地契。&rdquo
江含音眼睛都直了。
不是她財迷,而是她根本就沒想過吳氏居然會給如此重禮,況且她也沒準備動用吳氏和太夫人給的東西,想著等自己有自立能力的時候再說明白還給兩人。
哪知這裡頭居然還有鋪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從自己有個鋪子的震驚恢復平靜:&ldquo嗯&hellip&hellip我就是那麼一說,殺雞用不上牛刀,這鋪子原來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吧。&rdquo
這些往後可都是宋銘越的東西,就當她暫時保管,開小繡房的事她還得再想想。
小姑娘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想一出是一出也是常有的,孔媽媽並沒有想太深,不過還是把她的私帳拿出來讓她過目,省得她連自己有多少家私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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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娘子被關押在侯府某處,江含音並未特意打聽,倒是宋銘越囑咐周媽媽跑了韶景軒一趟,把薛娘子犯事的真正情況轉述。
得知薛娘子一開始便以為侯府找上她,是當年知道有關老侯爺事情暴露,才會進府先穩住宋銘越,想要暗中通知宮裡的貴人,讓那位貴人自保。
而她當年差點葬身火海,也是貴人相助才得以出宮苟活。
如此一來,可謂是歪打正著。
&ldquo侯爺為此還在老夫人跟前說了好幾聲姑娘是侯府的福星。&rdquo周媽媽在她詫異中兜近義兄妹的關係。
不用吳氏說,前些日子她也發現兄妹倆鬧得不太愉快,有機會當然想要讓兩人緩解一下。
江含音聽出了話裡有話,笑道:&ldquo義兄這般說倒叫我要臉紅了,明明是我差點累及侯府。&rdquo
她不接腔,周媽媽也不好再說什麼,倒是江含音在送她出遠門的時候說:&ldquo謝謝義母如此信任我,還特意讓媽媽來走這一趟,其實我心裡還有個事。薛娘子包藏禍心,我不同情,想利用我行事,我對她亦有怨恨,可她到底教會我了不少東西,如若不為難的情況下,能讓她有個溫飽嗎?這是我私心,只當還她授課的情。&rdquo
&ldquo到底還是姑娘心善。&rdquo周媽媽拍了拍她的手背,&ldquo這話我會替姑娘帶給侯爺,而且是侯爺讓我來告訴姑娘薛娘子的事。&rdquo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江含音尷尬地低頭摸了摸鼻子,含糊應了一聲好。
周媽媽正要離去,忽然有一拍腦門道:&ldquo哎喲,瞧老奴這個花生米腦袋,就那麼兩樣事都記不住,還漏了一樣。明兒端午護城河有龍舟賽,聽說侯爺帶表皇宮領了一隊,護城河邊已經搭好棚子了,明兒都一塊去看賽龍舟。&rdquo
這是個讓人覺得開心的事。
江含音連聲應好,回屋後讓人請了林沐晚過來一塊用飯,跟她說起明日外出的事。
林沐晚一開始也興致勃勃,隨後不知想到什麼,挑挑眉說:&ldquo年年龍舟都那樣,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人擠人的,吵吵鬧鬧,倒不如家裡安靜。&rdquo
她轉變得有些快,江含音不知原因,卻拉著她胳膊撒嬌:&ldquo晚姐姐不去,大姐姐身體不適也不出門,那我可怎麼辦。外頭的人我一個不認識,二姐姐有嫡親的妹妹,你不陪我,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rdquo
江含音的話讓她動心。
確實難得出門一趟,她不去似乎又有些敗興。
林沐晚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頭應允。
總不能躲一輩子,只要她還在京城,那就不可能躲開,更何況憑什麼是要她躲著!
兩個姑娘用過飯後開始挑選衣裳,吱吱喳喳的,好不開心。
次日,宋家女眷難得都到長圓居齊聚,用過早飯後,一塊乘馬車出府。
在往前門去的時候,江含音從太夫人那邊得知了樣新鮮事。
&mdash&mdash原來宋銘越並不會下場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