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登上馬車後,就催著車夫直接回侯府,然後叫人拿來筆墨紙硯,書信一封。
幾日後,宋銘越收到了來自嫡親姐姐加急的質問,上面只有字跡潦草的一句話:你喜歡的姑娘是不是音娘。
直白得讓宋銘越耳根發燙。
作者有話說:
宋柔:和悶騷的傢伙只能打直球!
第75章
宋銘越一直認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殊不知被姐姐一句質問弄得略有狼狽。
他伸手捏了捏滾燙的耳垂,把信平攤著放在桌案上,凝視著那一行字良久,最終還是提筆回了信。
他在信里如實坦白,並將自己不曾告知家人的想法和部分原因說明清楚,然後蠟封好讓人再加急送回去。就在來人收下信要離開的時候,他又想到什麼,把人喊停,讓在外間再稍等,寫了厚厚一封家書,另外蠟封讓一併送走。
送信的人離開,他還坐著椅子中回想自己怎麼在長姐跟前暴露,五皇子的身影從他窗戶前走過。
清貴的皇子殿下身如玉樹,在見到他的時候卻是欲言又止,滿身清貴都化作宛如宵小之輩的畏畏縮縮,叫宋銘越實在是看不上。
宋銘越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指尖不時點在光滑的扶手面,發出細微的聲響,卻表露出了他越來越不耐煩的情緒。
&ldquo他們招供指認船上從禁中流出來的東西與我相關,甚至還知曉我跟隨錦麟衛一路來巡查,這除了嫁禍,我實在想不出第二種可能。&rdquo
五皇子磨蹭好大會,終於鐵青著臉解釋。
七日前,他們停靠在第一個要檢查的渡口,宋銘越的人不聲不響攔截了已經離開渡口幾公里遠的船,在船艙里發現有大量的細鹽和禁中流出來的東西。
而押船的一行人在嚴刑拷打下居然供出與他相關,甚至帳本、書信齊全。
被宋銘越冷眼睃來的那一瞬間,他就覺得要出事,可不曾想居然是出這種讓他無法解釋的詭異之事。
也是在看過證據後,他終於明白為何一路上有人干擾他們上岸整休,是因為希望他們先一步趕到這個渡口,不然裝滿了細鹽那艘船就會因為他們耽擱在水路上。
耽擱越久,越容易被他們發現,在他們上了岸後,那艘髒船在他們用飯休息的時間直接過了渡口往目的地去,能叫他們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這一切都被宋銘越盯著,才有了後來被錦麟衛追上再押運回渡口拷問的事。
宋銘越當時並沒有就對他發難,而是給足面子,讓一批錦麟衛押著船和犯事者往回走,給他七日時間想清楚該怎麼解釋船的事,然後他們繼續前往下一個渡口。
如今七日已到,五皇子在最後的期限中終於來到宋銘越跟前。
可惜,五皇子的那些話在宋銘越耳中就是廢話。
&ldquo殿下與我出發,除了陛下之外,還有誰知道?&rdquo他不想聽廢話,一句話單刀直入,要五皇子面對現實。
果然,五皇子在他話落後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一雙桃花眼先是憤怒地盯著他,可宋銘越冷靜得近乎冷酷,讓五皇子挫敗地閉上了眼。
在額間的青筋不斷跳動中,五皇子終於接受真相,頹廢地低著頭說:&ldquo還有我兄長。&rdquo
此事是皇帝密旨,對外宣稱五皇子是替皇帝去寺廟祈福,實則變裝登上錦麟衛的船,之後他給兄長送了一封信。因為和宋銘越沿途看到那些流民滯留,擔心兄長因為此事受罰,卻不曾想&hellip&hellip他的行蹤就此暴露了。
&ldquo我一直以為殿下是懂利弊,才會將流民的事如實告知,卻不曾想殿下年少氣盛,意氣用事,暴露了自己的行蹤。&rdquo宋銘越見他面對現實,起碼還算有藥可救,斂起臉上的冷色說道,&ldquo此事人證物證皆在,殿下即便是被算計的,輕易也翻不了供。之後還會發什麼,我不清楚,還請殿下有事先與我商議,至於最後誰擔罪責,只能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但如若殿下還有事瞞我,叫我察覺,宋某不會心慈手軟。&rdquo
一番話難聽刺耳,卻是給了一份信任。
五皇子握緊了拳頭,一時百感交集。
想了這麼幾天,他其實想得很明白。
嫁禍給他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太子身邊出了內鬼,企圖離間他們兄弟的感情,二便是太子本人授意&hellip&hellip這兩種可能的最後結果,都只有一個,逼迫他在路上對宋銘越動手。
證據確鑿之下,想要保全自己,那就是知道真相的人開不了口!
這個開不了口的內容,還包括那些流民。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終於明白宋銘越那句&lsquo兄友弟恭&rsquo為何陰陽怪氣。
他送信給兄長的事宋銘越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不曾阻攔,至於告訴他那些流民的事,並不是賣他們兄弟人情,而是單純的賣他一個人情。結果他用這份人情去試探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