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真沒看中丁三郎?&rdquo太夫人緊跟著問,語氣中藏著一絲絲的輕鬆。
是害怕江含音有意,可她那孫兒覺得不是良配,到時兄妹倆為此鬧得不愉快,那就太不值當了。
&ldquo我沒跟他接觸過幾回,哪裡來的看中不看中,只是今兒您和義母告知我丁家可能有定親的意思,把我嚇一跳罷了。&rdquo
漸漸升到中空的陽光照射在宋銘越手邊,光帶中有細微的灰塵在飛揚。
他聽著江含音的再三表態,心中有歡喜,卻不好表現,只能是在光帶中動了動手指,像是和那些微塵在戲耍,以此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ldquo若真是不喜歡,那我們再慢慢相看。&rdquo吳氏同樣鬆一口氣,笑著指向正裝得不在意的宋銘越,&ldquo叫你義兄再給你好好相看。丁三郎長年在邊陲,這次回來若是定親,那往後估計也得回到邊陲,我可捨不得讓你到苦寒地方去!&rdquo
江含音這才調了目光,看向宋銘越,啜著笑道:&ldquo可不敢勞煩義兄。義兄認識的都是高門大戶的公子,我看著就打怵,站在人身邊仿佛矮人好幾節似的,沒得不自在。我呀,倒不如好好經營李記,往後招婿好了!&rdquo
她笑著說完一番話,語調再正常不過,可宋銘越聽著莫名刺耳。
那句高門大戶總叫人覺得是在譏諷。
可他抬眸看向小姑娘的時候,撞入她帶著真誠的目光,心中當即為自己的多想慚愧。
小姑娘心思單純得很,能嘲諷誰,只是在說出她心裡的想法罷了。
只是在這個招婿&hellip&hellip他捻了捻指尖,沒置可否。
倒是太夫人哈哈哈笑:&ldquo好好,招婿!給你招婿,給你晚姐姐也招婿!這樣一來,更多人孝順我這個老婆子了,招婿好!&rdquo
宋銘越皺眉,發現自己此時更是插不上話了。
而江含音也沒有讓他有多說話的機會,用回繡坊的藉口直接告辭:&ldquo這幾日我躲懶,還不知道積壓多少的事,若是今日忙得太晚,我就直接在繡坊住下了。&rdquo
太夫人沒多想,囑咐道:&ldquo多帶些護衛在外頭守著。&rdquo
小姑娘應下,站起身朝三人一禮,走得十分果斷。
宋銘越到底是敏銳的,在她轉身後就收斂笑臉的小表情中察覺到不對。
她似乎在不高興。
可是為何?
宋銘越目送小姑娘出了院門,緊跟著站起身也和兩位長輩告退:&ldquo丁夫人再來,只管和她打太極,我定然會妥善處理好。&rdquo
話落,一撩袍子急急忙忙地也走了。
太夫人和吳氏面面相覷。
&ldquo他這又要忙什麼去?&rdquo
吳氏搖頭:&ldquo朝中的要事吧。&rdquo說著哎喲一聲,&ldquo又叫他跑了,我的兒媳婦還沒著落呢!&rdquo
可憐天下父母心,吳氏緊張著兒媳婦沒著落,殊不知宋銘越這一走,就是去追她的兒媳婦。
他順著江含音慣走的路往前追,想著今日是合適表明心意的時候。
拒絕了丁家還有於家王家的,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希望她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奇怪的是,按他的腳程,應該是追上人了,可一路來連小姑娘的裙擺都沒瞧見。
宋銘越皺眉,想到什麼,直接往前院去。
然而他來到的時候,依舊沒能見到小姑娘的裙擺,只有被馬蹄踏起的灰塵糊了他一臉。
他來晚了一步,江含音居然是直奔大門,走得如此著急。
看來繡坊確實有要緊事。
他若再纏上去,會叫她更不高興吧。
他猶豫再三,只能回了自己的院子,喊來人去打探繡坊的情況,準備找個她有空閒的時間好好談談。
只是宋銘越沒想到,這一錯過,連著幾日都沒能再碰上江含音。
她在繡坊住了兩晚,她回府的時候,他進宮了。他出宮回來,她院門緊閉,歇下了。
如此連著四日,宋銘越終於明悟過來,江含音是在故意躲他。
就連她無比在意的外祖家的事,也不願意尋他問一聲。
確定小姑娘又開始疏遠自己,宋銘越坐在桌案前良久,終於猜測到了起因。
&mdash&mdash他那日說的門不當戶不對,是不是叫她誤會了!
所以才會有她那句叫人覺得是在諷刺的高門大戶!
宋銘越倒吸一口涼氣,這可真是冤枉他了。
他無奈又委屈,哪裡還坐得住,喊人來打聽到小姑娘的動向,立馬追過了過去。
繡坊確實是忙,可並沒有忙得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江含音連著繡了一個時辰,正覺腰酸,到園子裡活動活動,一抬眼便見到那穿著絳紫色年輕公子忽然出先在自己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