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一觀,魏秀的計劃至少在很多年前就進行了,徐家可不是一兩年的時間就能養出那些私兵。
魏秀算了這麼多,他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要權?看著又不像。
魏宿魏珏只要一日不死,魏秀便連造反的可能都沒有。
魏宿的兄弟如今還活著的就那麼幾個,魏秀是唯一一個當年宮變時成年了卻活下來的親王。
若是為了那個位置,魏秀這些年的偽裝什麼用都沒有, 扮豬扮久了在世人眼裡就真成豬了,魏秀可拉攏的勢力少得可憐。
否則這次對方也不會算計柳翊入局, 對方想要柳城為他所用。
花念想不通,魏秀圖什麼。
他問柳翊,柳翊也搖頭。
提起這個人,柳翊心裡比什麼都亂,他不知道魏秀要做什麼,魏秀從前和他謀劃的一切給的說法都是為了朝廷清明。如今柳翊自然不信這個說辭,但魏秀的想法是什麼他猜不到,魏秀這個人嘴裡似乎只有風月,這次是唯一一次他在魏秀那裡接觸到非風月的事。
他總是猜不出魏秀要什麼,魏秀對他說的每句話如今推敲起來沒一句可信。
沒有一句。
花念緩緩吸氣:「魏秀現在在哪?」
柳翊輕聲:「河東。」
花念凝神呢喃:「河東。」
河東是馮家的地盤,魏秀在那想要做什麼。
心裡莫名縈繞著不安。自從有了孩子以後,花念情緒波動比較大,或許是他多心了。
魏秀不可能說服馮家幫他,除非魏秀給的條件格外誘人,他成為皇帝後給馮憑國相的位置,保世家勢力。
若是這樣那馮家太賭了。
花念收斂神思,他現在想不了這麼多,他隨時可能生產,府內上下都準備好了。
柳聞讓他這幾日少思少動,房間也備好了。
這事不需要他來擔憂,朝中哪怕只是駐守皇城的武將就有不少,那些人大部分是跟著魏宿從邊關打出來的,不可能投靠馮家。
兵權自古以來都是重中之重,哪怕曾經朝中風靡文人之風,崇尚讀書人,這也改不了有兵才是王道的事實。
馮家曾經帶起了文人風氣,覺得武將粗鄙,那時天下讀書人皆以馮家為首,這就將馮家框住了,兵權沒有一分一毫落在馮家手裡。
後來先皇昏庸,殺了一批又一批的文臣,魏珏登基後武將獨大。
馮家想要染指兵權沒第一時間站出來撕破這個局面,如今的平衡是花念撕開的,天下學子所能依靠的人變了,從馮家變成了花念,馮家這一局就輸了。
畏手畏腳,想要兵權卻又放不下自己的清高,於是和徐恆合作,想通過徐恆得到一部分實權,覺得自己沒沾武將就還是讀書人的典範卻沒想到那些人能被當年馮家帶起鄙夷武將,如今自然也會被花念激起群憤。
徐恆死了,徐家倒台,文有花念,武有魏宿,新帝魏珏更重用寒門。
馮氏雖是世家卻在朝中逐漸說不上話,如今還能這麼傲氣挺在那,不過是百年積累的根太深。
這樣一棵大樹哪怕是死了也能庇護不少人。
除非從泥土深處挖出,一節一節粉碎。
花念不擔心天下但他得擔心擔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