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同級的韋一白不僅尊重,更多了一分真心的佩服,兩眼中都泛著綠,喜滋滋要過去打招呼,但他很快預感不妙。
因為在太子所在包廂的區域,有其他政治部官員,那官員低一級,但因為背後有關係,還是比較傲的,為人也古板,看韋一白走過來後,直接上前了。
「傖汲之主?太子在裡面,我現在就通報。」
「你等一下。」
他不懂,沒有政治敏感度,也不知道這背後的彎彎繞繞,說白了就是級別沒到位,腦子也不夠,在前面攔了下,語氣也邦邦硬,結果....
韋一白都不帶停步的,手裡提握的劍鞘松松垮垮抵在了這人肩頭,直接推開了。
跟掃垃圾一樣,看一眼都欠奉,也懶得讓他擋道。
那官員有點蒙蔽,而且哪裡是靠實力拿下傖汲沙海的封疆大吏對手,被一把推滾在地。
眾人錯愕。
而這官員想惱怒,卻又驚懼——因為在地上抬頭去看始作俑者,對方真的...那種傲性跟殺伐果斷比軍部那些狠人都厲害。
每一根飄動的頭髮絲都像是人命在其執掌之間的消逝。
這就是氣場。
他被嚇到了。
貴賓廳一片死寂。
周無羈在那邊看著.....神色沉重。
這韋一白,是他至今見過最傲的人,存在感太強烈了,好像也沒有多少對上位大殿下的敬畏之心,至少她推開那官員後,連步伐都不帶停的,也沒看任何人。
就這麼走向璋台柳.拂侖所在的包廂。
走向緊閉的那扇門。
強闖?
還是....
裡面,璋台柳.拂侖手指撐著額側,知道外面的一切。
也聽到了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他甚至能感受到這人極端穩定的生命存在感。
腦海中,對上了曾經在隕石窟見過的那一場廝殺.....那屹立在天端面對著大將級廝殺而巋然不動的天驕。
修長的手指從眼角輕輕掃過,抵達他的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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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門前兩米。
安靜中。
門,啪嗒一聲。
打開了。
門後,出現了穿著駝色寬領薄款毛衣的太子爺。
眉眼憂鬱,神態靜默。
像極了沙漠綠洲中的樓蘭王子,雕塑般美麗而不動情。
他看著她。
戴著大殿下權位象徵的拂侖天體物質扳指在指節上,而手指,在門把上。
別人不知道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但親自開門,本身就非比尋常。
他們在意,猜想,臆想。
但當事人好像無所謂。
霍憂是真沒想,她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也知道永遠不要過度揣測這些上位者的小心思,只要確定——你創造了價值,而且還能創造他將來需要的更大價值,抓大放小,那別的都是細枝末節,上位者允許有瑕疵,甚至有瑕疵才能讓人更安全。
沒有上位者能容忍下屬是一位完美者。
霍憂知道,所以她拿捏了核心,也就不在乎璋台柳.拂侖看自己的眼神代表了什麼。
就走過去,人家開門,她走向打開的門.....
璋台柳.拂侖讓開了一步,冷眼看這人的髮絲....銀帶灰,飄移如真絲暗銀,淡淡的清冽香氣,是來自生命體的自然強大氣息。
是任何人造香氛都無法比擬的氣味。
好像時刻抨張著非一般的基因造就的生命力美感。
他的眉眼有些微的變化,目光從下垂掃過這人發尾些許,轉移,像另一種水銀一樣流淌過空間,抵達外面——看向了霍青樘,以及從院子走來面帶張揚情緒的傀狸,以及若有所思始終沒有錯開目光的訛狸.拂侖。
跟他們對視。
也在他們有什麼反應之前。
旁人的眼神也在這些人之間來回,聽到了某些蛐蛐的人那逼逼的聲音。
其中三個字....
「爸爸們」....
啪。
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