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悶,摘了口罩,繼續道:「你芒果過敏嚴重到進醫院的程度,你堂弟不知道這事才是真有鬼,我看你也別等著他過來幫你交住院費了,還不如問問這裡收不收兼職幫工。好歹也是霈澤的前總裁,總不能逃住院費吧?——」
對面的裴硯初安靜地聽著,望著他,眸底浮起很淺的笑意,問:「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嗎?」
聞祈的話語驟然卡住,眼眸瞪大,一股說不出的惱怒帶著熱氣直衝臉上,轟然炸開。
高中時裴硯初翻牆進跳到小路上,第一次見到他也是說的這句!
一個字都不帶改的。
裴硯初故意的吧!
聞祈的眼眸因為怒火而淬得發亮,閃動瀲灩光彩,他咬牙問:「裴硯初,你到底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高中時候的裴硯初見他生氣了,還笑著逗他:「怎麼誇你還不高興了?」
此刻的裴硯初同樣察覺了他的臉色不好看,反問:「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截然不同的回答,喚醒聞祈的幾分理智。
聞祈的怒火稍稍平復了些,道:「我不喜歡別人說我長得漂亮。」
裴硯初卻笑起來:「這麼霸道啊,長得漂亮還不讓說。行,那就不說了。」
又問:「你來了這麼久,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聞祈抿了唇,生硬道:「我們也不熟,我就是路過,等會兒就走了,沒必要說名字。」
裴硯初的眼眸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神色變得落寞,道:「我還以為……你是我的朋友。」
聞祈蹙緊了眉,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哪裡都不對勁。
面前這個可憐兮兮的裴硯初是怎麼回事,以前那個拽勁兒呢?
他身邊那堆一招手一大片的狐朋狗友們去哪兒了?
真的是樹倒猢猻散?
裴硯初聲音落寞:「也算是我醒來的新認識的人,至少告訴我你的姓吧。」
聞祈移開視線,不自在地道:「……我姓聞,聽聞的聞。」
搞得真的像他倆第一天見面認識。
只不過那天裴硯初問他的名字,他沒給,兩人打了一架被路過的教導主任給當場揪住,而今天的他給了自己的姓。
裴硯初若有所思:「我手機里通訊錄的'聞校花'是你?」
聞祈剛下去的怒火又噌的冒出來,道:「你再喊那兩個字試試?」
當初高中論壇里舉辦什麼校花校草的競選比賽,不知道是誰拍了他的上課照片傳到了校花選項的一欄。
等他知道的時候,票數已經是斷層第一,甩了第二名兩千多票。
他一個大男人當什麼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