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祈拿起托盤裡的車鑰匙,拋了拋,目光上下打量著人,說不出的戲謔意味,語氣慢悠悠的:「不好意思,你在我眼裡就是下三濫的人。」
他一揚手,車鑰匙在半空划過一道弧線。
裴硯初一把接住,有些急切地道:「等等,你說清楚,我怎麼下三濫了?我醒來後可特地搜過我自己相關的報導,桃色緋聞一個都沒有,我絕對還是清清白白的處男!」
聞祈神情古怪:「你醒來先搜自己的桃色緋聞?」
「對啊,萬一我有老婆,他要是來醫院找我,我失憶了不認識他了,他該多傷心啊,那不是得提前做好準備。」
裴硯初又嘆氣:「看到車禍新聞,給我發消息的朋友還挺多,我問他們我有沒有一個漂亮老婆,他們問我是不是把腦子撞壞了。」
他若有若無地炫耀賣弄:「我聽以前的朋友們說了,我一直潔身自好,處男之身還沒給出去。」
聞祈打開門,往外走:「你是不是處男和手段下三濫沒有關係。」
裴硯初一路追著他進了電梯,不聽答案不肯罷休:「那你說說我怎麼手段下三濫了?說不定我們以前是有什麼誤會?」
電梯的轎廂合攏,載著兩人緩緩下行。
聞祈語氣隨意:「也就是把我抽屜里的情書和巧克力扔垃圾桶里,害我被女生掛在論壇上,走哪兒被罵哪兒,明知道物理老師最強調課堂紀律,罰得最重,故意在課堂上踢我凳子找我說話,撩閒打架,還有什麼,我想想——」
他稍微思索:「哦,我倆一個考場的時候,你藏我的筆袋,裝慷慨主動借我筆,成績下來後藏我的滿分月考卷子……太多了,說起來確實不算下三濫,只能說是小學生。」
裴硯初的背後冷汗直冒:「這、我……你……不是,你怎麼知道是我藏的?」
「單就筆袋那件事,考場有監控,我在考試結束後找了老師,老師保證會幫我查監控——然後就不了了之了,甚至我找過去問,老師讓我安心學習,不要再過問了。」
聞祈偏頭看他,似笑非笑:「你說,得是什麼背景,讓老師不敢給我看監控?」
裴硯初心虛:「這,萬一是其他有背景的同學……」
聞祈問:「你又想保證不是你乾的?」
「我知道我現在失憶了,說話沒有信譽度。」
裴硯初鄭重道:「但就算是過去的我做了一些你說的事,那也是過去的我犯的錯,和現在失憶的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保證,現在的我絕對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了!」
正義凜然,態度堅決,要和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
聞祈輕嗤一聲。
做都做了,在這兒發誓改正自我有什麼用?
晚了。
「叮——」
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轎廂門向兩側滑行打開。
聞祈戴上口罩,率先跨步走出。
裴硯初追過來,有點急:「你怎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