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面色漲紅,突然九十度鞠躬:「對不起!當初我不該把你鎖在學校天台上。」
聞祈看了眼身後的裴硯初,隱約明白幾分,平靜地對青年道:「沒關係,你後面也受處分轉學了,我們扯平。」
青年的嘴唇顫抖著,繼續道:「除了把你鎖在天台,還有一些事情也是我做的。」
聞祈一怔。
「我、我以前把你游泳課柜子里的校服拿走,換成了女生的校裙,想讓你出醜。期中月考,我偷過你的筆和筆記本,想讓你考差。還有、還有,你手機里的匿名辱罵信息……這些都是我做的,我當時單方面想和裴硯初打好關係,以為做了這些,裴硯初能夠接受我進他的圈子……」
青年的語序混亂,一件件坦白著做過的事。
裴硯初越聽越生氣。
高中的時候,他明明就打過招呼——聞祈的事歸他,誰也不准插手。
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也不知道哪裡跳出來的,搞一些下九流的手段,還讓聞祈誤會是他做的。
跟著聞祈回來,他知道那些事後就開始托人調查,把當初的小跟班都篩了個遍,花費一段時間,才查到這個中途轉學的同學頭上。
聞祈望著面前不停懺悔的青年,眸光微閃,忽然問:「你有沒有動過我的一個本子?」
青年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樣的本子?」
聞祈道:「厚的牛皮本,裡面是五線譜。」
「那個本子,是不是和你上課做的筆記本放在一起?」青年訥訥道,「如果是的話,應該也被我撕碎扔了。」
聞祈安靜片刻,道:「我知道了。」
裴硯初意識到不對勁,問:「小祈,那個本子很重要嗎?」
聞祈不知在想什麼,怔怔的,一時沒說話。
對面的青年被他這個反應嚇得瑟瑟發抖,不停地連聲道歉。
聞祈回過神來,道:「你走吧,不用說了。」
青年惶恐看向裴硯初,裴硯初心煩意亂地往外招手,青年低著頭,趕緊快步離開了。
「怎麼了?」
裴硯初拉著聞祈的手,神色透著焦急,又按捺著性子,放輕聲音問:「給我說說,好不好?」
「……那個本子是我寫歌用的。」
聞祈垂落長睫,回憶著過去,語速很慢地道:「當初我送給媽媽的歌幫了她復出,我很開心我能幫上忙,我後面又寫了十幾首歌,那個本子是曲譜的底稿。」
裴硯初直覺不會這麼簡單,追問:「然後呢?」
「然後……」
聞祈道:「那些歌有一部分已經在製作的階段了,我把底稿弄丟了,媽媽知道以後很生氣——如果歌曲發表出來,有另外的人拿出底稿,歌曲的原創性就會存疑。原創侵權是很嚴重的一件事,那幾首歌的製作被緊急叫停,那時候媽媽的工作室已經開始招人,她讓我不要再想這些事,先專心學習,考上最好的B大作曲專業,再去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