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侍者打扮的小武抱著一個插著香檳的冰桶,從工作區走進了客人云集、樂聲悠揚的大堂里。
一個捧著點心盤的女侍者和小武擦肩而過。
女侍者正是喬裝打扮過的宋綺年。
貓兒似的杏眼變成了單眼皮,肌膚暗沉了許多,臉頰上畫了雀斑,飽滿的臉頰也因顴骨陰影加重而顯得有些枯瘦。
不說老顧客,恐怕柳姨來了,都不見得能把宋綺年認出來。
正如宋綺年在宣布行動計劃的時候所說的,這會是一次非常簡單的行動。
「要訣是迅速,和成員之間的高度配合。」傅公館的書房裡,宋綺年對同伴們道,「拍賣會開始時間是九點半,但拍賣品會提前由專業保安公司送到現場,接受第三方鑑定專家們的鑑定。鑑定完畢後拍賣品會被放在禮堂西側走廊的一個房間裡,由專人看守。唐寅的《拜月圖》不會真的拿出去拍賣,孫開勝的秘書會去偷偷把畫帶走——就是照片上這個男人,務必記住他的臉。我們要做的,就是中途截住這個陳秘書,將畫偷換下來。」
「怎麼偷換?」小武問。
「畫會放在一個特別定製的皮箱裡。」宋綺年道,「我們只需要趁其不備,替換皮箱即可。」
董秀瓊向大伙兒展示幾個一模一樣的黑色皮箱:「以防萬一,我多做了幾個。每個箱子裡都放了一張假畫。」
「屆時,寬哥假扮現場保安,我和小武則是侍應生。」宋綺年道,「你們兩個負責轉移陳秘書的注意力,我負責動手。務必在他離開圖書館之前得手。」
傅承勖舉起了手:「那我負責什麼?」
「吸引客人們的注意力。」宋綺年道,「行嗎?」
「這倒是我的拿手活兒。」
傅承勖並非自吹。
傅承勖在中美兩地都是名流,從之前張家綁架案就看得出,上海不知道多少人爭破腦袋都想結識他。但傅承勖不喜社交,來上海後只在林家的新年酒會上短暫地露了個臉。
所以這一次,傅承勖即將在慈善酒會上亮相的消息一傳出來,不光主辦方激動不已,記者們更是蜂擁而至,都想搶一張照片用在頭條上。
傅家的轎車還沒有在禮堂門口停穩,主辦方的負責人就激動地奔下樓梯,親手拉開了車門。
傅承勖在一片閃光燈中走下了車,從容地扣好西裝,迎接著閃光燈的洗禮。
這是一個無可爭議的美男子。
男客們今日都穿著最正式的燕尾服,儀表都很體面。可因為身段格外英偉挺拔,傅承勖如一隻優雅的仙鶴,傲然立於人群之中。
他濃密的頭髮整齊地梳向後,額頭飽滿方正,五官硬朗分明,舉手投足優雅穩重。
這樣的男人,赴宴對他來說確實猶如家常便飯。不同於那些緊張地爭芳鬥豔的賓客,他姿態鬆弛,神情平和,甚至有些謙遜內斂。
這個轟動的出場宛如王公蒞臨。旁邊那些正要入場的賓客都看呆了。
「那個就是富華證券的老闆?」
「原來他就是傅承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