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找一個知道克林姆特的裁縫可不容易。」朱品珍打開手袋掏出了名片,「宋小姐,我很期待你的手藝。明天見。」
「哎,朱小姐!您等等……」李高志不死心,追著朱品珍而去。
宋綺年將名片收進手袋裡,正要走開,又被覃鳳嬌喚住。
「我看見你跟著傅承勖一道來的。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覃鳳嬌的語氣十分奇怪,在拈酸吃醋之外,還有一種不甘心而產生的怨恨。
宋綺年微微皺眉,道:「朋友介紹認識的。」
「朋友?」覃鳳嬌迫切地追問,「什麼朋友?就你,和他會有什麼共同的朋友?」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宋綺年反問。
覃鳳嬌語塞,那股怨恨終於浮現在臉上:「你和傅承勖是什麼關係?」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宋綺年再度反問。
覃鳳嬌三番五次受到挑釁,終於忍無可忍,一吐為快:「也是,你這種會鑽營的女人,總有辦法勾搭上有錢的公子哥兒。之前是張俊生,現在又換成了傅承勖。誰知道將來還會換成哪個男人?可惜張俊生哪怕成了窮光蛋也看不上你,傅承勖更是只會把你當個消遣。等你被這些男人玩夠了丟在一邊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已變得和江映月一樣,做妾都沒人要!」
宋綺年極有耐心地等覃鳳嬌把這一大段話說完,才笑眯眯道:「放在過去,這種粗俗的話,該由冷小姐來說的。哪想時過境遷,覃小姐不得不親自衝鋒陷陣,自已唱黑臉了。你此刻應當十分想念冷懷玉吧?」
「你……」覃鳳嬌氣得渾身顫抖。
「說起來,覃小姐的一位堂姐,覃鳳儀女土,也是我的客戶。」宋綺年話鋒又一轉,「她在我這裡定了兩套春裝。」
覃鳳嬌困惑,不明白宋綺年提自已的堂姐是哪一出。
「你們倆可真不同!」宋綺年感慨,「出身都很好,都備受長輩寵愛。只是你勉強念完了女中,而覃鳳儀女土留學美國,回國後還做了一名兒科醫生。她學富五車,親切博愛,還頗有奉獻精神。雖然衣食無憂,卻勤勞工作,還做義工給窮人免費看病。你們是一家姐妹,怎麼一個心懷大愛,對社會有傑出貢獻,一個心胸狹隘,不思進取,整日只懂琢磨男女私情?可見一棵樹上結的果子,也是有甜有酸呀。」
覃鳳嬌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跟班姑娘的眼珠滴溜溜地在覃鳳嬌和宋綺年之間轉著,臉色也很是精彩。
宋綺年不等覃鳳嬌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得意一笑,揚長而去。
傅承勖從人群對面走過來,同宋綺年匯合。
「進展如何?」
「很順利。」宋綺年神清氣爽,笑容十分暢快,「對了,朱品珍怎麼突然急著找裁縫?」
「哦,這個事呀。」傅承勖好像才想起來,「我忘了告訴你了。朱品珍有個弟弟,才七歲,很是頑皮。他今天得了一把新水槍,竟然用來射墨水,把朱品珍才做好的禮服給毀了。」
「……」宋綺年斜睨著傅承勖,「這事和你脫不了干係吧?」
傅承勖的笑容與無辜中藏著一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