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特夫人掏出手帕,溫情脈脈地給袁康擦汗,長滿老人斑的手在他脖子上來回撫摸。
「哦,我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很熱吧!瞧瞧,你的衣服都濕透了……」
眾目睽睽之中,袁康不能一把將老太太推開,忍得臉都青了。
宋綺年咬著唇,肩膀顫如抖篩。
最後還是傅承勖做了一回好人,提議:「甲板上有個酒會,我們去喝一杯吧!」
「我去換身衣服!」
袁康趁機從老卡特夫人的魔爪下掙脫了出來,逃命似的跑走了。
頭等艙的甲板上,樂隊奏著輕快悠揚的音樂,空氣里蕩漾著輕聲笑語。
烏金懸在西海面,將天空與海染成同一片玫瑰色。客人們都沉浸在這半金半幽藍之中,再醜陋的容顏也都被大自然美化了幾分。
大伙兒都將之前的常服換成了正裝,坐在一張長桌邊,享受著海風和夕陽。
傅承勖和卡特興致勃勃地聊起了美國政壇的一樁醜聞。對話里有太多宋綺年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她覺得無聊,便去欄杆邊看風景。
宋綺年換了一條淺黃色蘇繡蘭草的薄綢旗袍,挽著一條珍珠白針織披肩。夕陽的餘暉落在女郎身上,衣裙生輝,周身籠罩著一層淺淺光芒。
老卡特夫人也換上了那條由宋綺年修改過的裙子,腰身貼合,展現出了久違的曲線。
「她的手藝是不錯。」老太太誇獎著,「可見中國人也沒有那麼笨……」
袁康聽不懂老太太在說什麼,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不由皺了皺眉。
海風吹著宋綺年短髮的發梢和旗袍的下擺,半透明的薄紗襯裙輕輕翻飛,她窈窕的身影遠遠望著就像一尊精緻的美人瓶。
她確實不再是玉狸了。
袁康的胸口墜著一股沉甸甸的失落。
那個被他親手從街頭撿回來,一起長大,一起闖蕩江湖的女孩,已經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曾以為他們會永遠像小時候一樣肩並肩走下去。可事到如今,再不舍,他也得承認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更讓袁康心頭過不去的是,玉狸還找了一個人替代了自已在她身邊的位子。
她並不是不需要同伴,而只是不再需要他。
袁康忍不住問傅承勖:「你對阿狸有什麼打算?」
傅承勖朝袁康淡漠地看了一眼,又繼續望著宋綺年的身影。
「宋小姐對自已的人生有安排。我只用支持和給她提供必要的幫助就行。」
袁康嗤之以鼻:「你們這種男人,還不如那些壞在明處的花花公子。至少他們從不掩飾自已居心不良。不像你們,成天把尊重女人掛在嘴邊,標新立異,結果還不是對她們始亂終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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