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謬讚了。」郭仲愷謙虛,「我一定秉公執法,決不讓任何人蒙冤。」
他翻看著已經做好的筆錄。
「小方已經給你做了筆錄了呀……覃家鬧起來的時候,你正在樓下,還和孫開陽的夫人說過話。這個,和孫夫人的證詞是一致的。這之後,你去了哪裡?」
宋綺年道:「我去找傅先生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和他一起離開覃家了。前後也就……十來分鐘吧。」
「你沒進過覃家的屋子?」
「沒有。」宋綺年平靜道。
「那你能解釋你的剪刀為什麼會成為兇器嗎?」
「我聽那個田巡捕說了這事,也大吃一驚。」宋綺年嚴肅道,「我店裡的剪刀是定做的,都放在工作室里。我那鋪子每天人來人往的,誰拿了一把剪刀走,也不會被察覺。再說了,那麼大一把剪刀,還刻著我的名字,我就算要殺人也不會用它呀。」
郭仲愷緩緩點了點頭,注視著宋綺年:「差不多正是案發的時候,覃家的下人在屋內二樓遇到了一位男客。我給他們看過照片,他們認出這名男客是傅承勖。」
宋綺年輕抽了一口冷氣,但內心也確實被郭仲愷的話掀起了驚濤駭浪。
似有一根針扎進了後腦的頭皮里,一股十分不祥的預感在心底浮現。
「宋小姐,」郭仲愷道,「就現場的情況來看,孫開陽生前顯然同人劇烈廝打過,對方還將他打得遍體鱗傷。你顯然無法做到這一點。」
受傷不輕的是小雙。宋綺年只有手掌的割傷和手臂一點瘀痕,都被她歸結為被田巡捕他們綁架時掙扎拉扯造成的。任誰來看,都不會認為她是和孫開陽打鬥過的人。
「不瞞你說,我們認為兇手是一個男人。」郭仲愷道,「而傅承勖又在現場出現過……」
「不會是傅承勖!」宋綺年道,「那段時間,傅承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還是搭他的車離開的。覃家送客的下人能替我們作證。」
撒謊如何取信於人,就在於一句話里真假參半。
宋綺年確實一直和傅承勖「在一起」,也確實是搭傅承勖的車離開覃家的,只是「那段時間」里他們還一起做了點別的事罷了。
「你確定嗎,宋小姐?」郭仲愷專注地盯著宋綺年的雙眼。
「您是懷疑我在替傅承勖作偽證?」宋綺年一臉震驚。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郭仲愷真是一塊老薑。
宋綺年越發謹慎:「我確定,郭總長。孫太太找我詢問孫開陽的下落,我覺得很莫名其妙,就去找傅承勖抱怨。他看我心情不好,便提出送我回去。我先去了他家坐了一會兒,然後我才回了自已家。」
這一番話語速均勻,措辭簡單清晰,講述得明明白白。
可好像還是不能說服郭仲愷。
郭仲愷雙手交握,炯炯的目光如探照燈射向宋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