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問道:「銀子夠不夠?」
薛素素點點頭:「我還剩了些積蓄。」
朱翊鈞道:「我倒是有些閒錢……」
薛素素打斷他:「不必,從此以後,我不想再受別人恩惠。」
朱翊鈞便不再提這個,畢竟,他想幫助對方,有別的辦法,不必非得塞銀子。
他又低頭去看那副畫,端詳半晌,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薛素素注意到他皺眉,立刻就要收了宣紙:「畫得不好,讓小爵爺見笑了。」
朱翊鈞擋開她的手:「兩叢墨蘭筆墨頓挫鮮明,用筆灑脫,蘭葉鬆散飄逸,筆墨流暢,濃淡適宜,實在是一副佳作。」
薛素素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朱翊鈞卻微蹙眉頭:「不過,我覺得少了些什麼。」
薛素素問道:「少了什麼?」
「少了幾分孤高之氣。」
說著朱翊鈞提筆,在宣紙上揮灑筆墨,落筆而就。抬起手來,旁邊多了一叢蘭草。
兩處蘭草相比,朱翊鈞所繪蘭葉飄逸中又多了幾分蒼勁和強韌。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採而佩,於蘭何傷。」
薛素素看著朱翊鈞的側臉,她以竹蘭之品格自比,但朱翊鈞畫的這叢蘭花顯然不是她。
薛素素接過筆,在留白處題詞:「翠竹幽蘭入畫雙,清芬勁節伴閒窗。知君已得峨眉秀,我亦前身在錦江。」
放下筆,薛素素忽然靈機一動:「小爵爺,臨別之際,我想送你一件禮物。」
朱翊鈞問:「什麼禮物?」
「三日之後奉上。」
「……」
朱翊鈞在街上漫步,南京城永遠那麼熱鬧繁華,行人摩肩擦踵,商販沿街叫賣。
朱翊鈞忽然頓住腳步,馮保趕緊上前問道:「陛下,怎麼了?」
「我想起個人,還沒來得及收拾他。」
「……」
別的皇帝要收拾什麼人,都是什麼廷杖、削籍、下詔獄,而他們這位皇上,手段總是別具一格。
朱翊鈞原地轉了個身:「走,去找王世貞。」
自從王小姐那件事之後,王世貞開始夾著尾巴做人,天天在大理寺,假裝公務繁忙,做人做事儘可能低調,免得被聖上單獨召見。
可這一日,他正在直房思考如何挽回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沒想到皇上竟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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