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沈太傅還是早些回去吧。」李昭貼在沈淮的耳邊,輕聲道,「不說別的,其實我和太傅的想法不謀
而合了。」
濕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耳畔,他微微偏過頭,眸色漸深:「殿下為什麼剛才不直接點明?」
「太傅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又怎麼能直接推心置腹地告訴你我的答案呢?」說完,李昭朝著不遠處的林修竹招了招手,坐上了公主府的馬車。
沈淮雙手負在身後,望著兩人交握的手,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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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宣政殿
群臣分列兩側,氣氛格外凝重。
李昭步履從容地走進殿內,同往常一般站在百官前面,身邊就是季北,只是目光里的恨意更加肆無忌憚了。
「公主這次的差事辦得真是好啊……」季北穿著紫色的官袍,目光陰鷙地掃過李昭和沈淮。
李昭微笑著說道:「季司空言重了,我與太傅一同賑災,若無太傅,此事恐怕難以圓滿完成。」
「殿下賑災辛苦,百姓亦感念殿下恩德,實在是社稷之福。」沈淮出聲道。
季北見兩人一唱一和,眸色漸深,胸膛里仿佛掀起一陣巨浪,迅速起伏。
他扯了扯嘴角,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公主與太傅既然如此契合,何不喜結連理呢?」
「季司空慎言,微臣與殿下只有師生之誼。」沈淮的面色驟冷,「司空此言,實在有違綱常。」
「綱常?」季北冷笑了一聲,盯著高台上的龍椅。
「陛下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除了李昭、季北和沈淮三人,其餘人等均行跪拜禮。
李長風一反常態地端坐在龍椅上,擺了擺手道:「眾卿平身——」
一時之間,李昭竟覺得他現在是清醒的。
當然,沒有人在意。
沈淮按照計劃上奏,將羅州一行人的罪行以及刺殺案上報,最後提出重分田地。
朝堂上八成的人提了反對,太后點了點頭,又問李昭:「阿昭認為此事該如何是好?」
「兒臣認為……」數道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可行,但要徐徐圖之。若真要實行,不如試點,選一個地方開始,可行,再推至全國。」
太后眉頭緊鎖,手指握緊了扶手,又看向了季北:「季司空以為呢?」
季北目光深沉地說:「賑災中,不少豪紳捐糧,此時重分田地,豈不是過河拆橋?故微臣以為不妥。若是執意如此,恐時局震盪。」
太后點了點頭:「司空言之有理,此事容後再議。」
接著,朝臣們開始談論秋闈的相關事宜。
李昭一邊聽,一邊觀察少帝的表情,他似乎真的把她的話聽進來了,端正地坐在龍椅上。可惜朝臣沒有人在乎,爭論得相當激烈。
早朝結束後,李昭去了興慶宮,陪著李長風去逛了逛御花園。
「阿姐,我今天早上是不是很乖?」李長風親昵地挽住了李昭,「有沒有獎勵呀?」
「當然有,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糖果。」李昭笑著拿出一包粽子糖,挑出一顆,遞到了李長風的嘴邊。
李長風張開唇,將糖果含了進來,唇肉蹭過了李昭的指尖,觸感溫軟,他含著糖,目光一瞬不動地盯著李昭。
李昭在宮裡陪了他一整天,但好感度依然沒有變動。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在想,會不會和李長風腦子出問題了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暫時沒必要去刷李長風的好感度,不如先把祁鶴眠的好感度刷滿。
對於系統未開發的新功能,她非常好奇。
所以一回公主府,她就去見了祁鶴眠,她刻意沒讓人去通傳,放輕腳步去了聽雨堂。
但祁鶴眠還是聽到了些許聲響,李昭進門時,祁鶴眠剛好抬起頭,對上了李昭滿是關切的目光,案上還擺著尚未結束的棋局。
他只批了一件素色的外衫,冷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攜著暖意的笑,他放下兩指間的黑子,站起身:「見過殿下——」
李昭走近了些,掃了一眼棋盤,黑白子縱橫交錯,局勢複雜,宛若京城裡的一場場無聲廝殺。
「怎麼一個人在這下棋?」李昭坐在了他的對面,溫聲問道。
祁鶴眠重回位置,眼神掃過黑白交錯的棋盤,緩緩道:「在等殿下回府,我思索了許久,如何破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