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憂意識到她的冷淡,失落地垂下了腦袋。
不遠處的沈淮走了過來,清冷的嗓音在密道內響起:「如果我的預估沒有出錯,這下邊通的是寺廟外的那條河。」
士兵們摸了半天,也沒找出線索,有人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出去?」
「嘩啦啦——」原本的水滴聲驟然一變,臨近潭水的士兵被從天而降的涼水兜頭澆透。
林修竹反應快,將李昭單手抱在了懷裡,擋住了突如其來的水流,自己的後背卻濕了大半,涼意浸透了皮膚,好在身前的人仍是溫暖的,他低眸問道:「殿下還好嗎?」
「我……沒事。」方才事發突然,李昭一時沒反應過來,緩了一口氣,她低頭一看,水已經漫過了林修竹的腳踝,水面蕩漾著,水面上漲了一些,但是速度並不快。
她將手搭在林修竹的肩膀上,回眸看向人群中,長身直立的沈淮,問道,「沈太傅記得寺廟的地圖,對不對?」
沈淮走到兩人面前,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微眯雙眸,目光一瞬不動地盯著林修竹那隻手,神色晦暗不明:「記得。若是我們在地上,只需一直往東走,就能進城。」
沈無憂打量著站在一塊的三人,怨恨的目光投向了沈淮。
「諸位可會鳧水?」李昭朗聲問道,她見眾人都點頭了,繼續說,「諸位若是信本宮,便跳進這深潭裡,順著水流游出去,定能上岸,若是不放心,也可留在這等一等。諸位請看,即便上頭漏了更多的水,密道內的水位上漲並不快,可見這潭水是活的,通往外邊,只要水流不繼續變大,短時間內不會被淹死。」
一位神武軍士兵大聲說道:「但是剛才水流突然變大,說明上面的東西鬆動了,待在這裡就是坐以待斃啊,我們不如衝出去搏一條生路出來——」
李昭伸手昭推了推林修竹的胸膛,他便將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了下來,他甚至伸出腳,示意她將那隻濕著的腳踩在上面。
她注意到了,卻沒踩上去,反而脫下了另一隻鞋:「若諸位能活著回去,本宮必會為諸位請功。本宮先行下水了。」
李昭將礙事的大袖衫脫下,儘量輕便地跳進了水裡,林修竹緊跟著跳了下去,沈無憂幾乎與他同時跳下去。
沈淮站在岸邊遲疑了片刻,緩緩閉上眼,跳了下去。
他們速度快得神武軍其他士兵都沒反應過來,以往都是貴人們讓他們先去冒險,怎麼長公主先下去了?
六人面面相覷,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大,他們便不再猶豫,也跳了下去。
最後一個士兵跳下去的時候,他感覺耳邊傳來一陣巨響,周遭的水流突然激烈起來,光線也驟然一暗。
李昭被涼意徹骨的潭水瞬間包圍,水流衝擊著她的耳膜,衣袖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暗流捲起,隨著流水翻飛。
她髮髻早已散開,如畫卷上暈染開的墨水,擾亂著人的視線,她並沒有慌張地撥開,及時調整著自己的姿勢,順著水流遊了出去。
天光乍現之際,水流突然猛烈地掀起水花來,像一擊重拳劈向她的後背。
李昭下意識閉上了眼,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耳邊嗡鳴,鼻息開始錯亂。
她沉住氣,等到水流不再湍急,仰面展平身體,緩緩浮出水面,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游到岸邊,手掌用力抓住了岸邊的石塊,緩了口氣,終於上岸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掌扶住河邊的一棵歪脖子樹,指節微微泛白。
周遭是一片密林,偶爾傳出幾聲鳥鳴和詭異的窸窣聲。
此時,太陽已然落山,光線很暗,而她攜帶的信號彈已經被水浸泡爛掉了,等公主府里的人反應過來,可能是第二天的事了。
深秋寒夜,刺骨的冷風滲入肌膚,雙腿凍得有些發軟。
李昭蹲了下來,望著再次變得湍急的河流,強撐著站起來,疾步往樹林裡走了走。
夜深了,這裡的風只會更冷,她必須找個能生火避風的地方。
於是,她沿路撿了些乾燥的樹枝,路過一個不知深淺的洞穴時,她遲疑了片刻,拾起地上的石子,往洞裡扔了一下,沒有異常,這才在洞口升起火來。
李昭幾乎竭力地靠在洞穴的壁上,望著密密麻麻的樹林,閉上眼長舒了一口氣。
這次的安定寺事件比她想得要危險,還是大意了,京城裡的確臥虎藏龍,已經有人敢殺她了,那弒君也指日可待了。
這也說明,她現在查的東西定能撼動這些人的根基。
片刻之後,李昭緩了過來,起身撿了些許合適的樹枝在火上搭了個簡易衣架子,然後脫下厚重的外衣,擰乾水後掛在了上面。
衣衫上凝結成的水珠每每落在柴火中,就會發出「刺啦」的聲音,微弱的火花四濺。
就在李昭將要習慣柴火聲時,不遠處傳來了「喀嚓——」的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靠近,不小心踩到了落葉。
第61章 勇氣一個轉瞬即逝的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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