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昭毫不避諱地對上她的視線,坦誠地說道,「這件事並不容易,但我會
傾盡全力去做。」
而太后是保守的,在太后身邊,唐綰幾乎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唐綰沉默了良久,她太清楚其中的利害了。
在必須改朝換代的前提下,拋開李昭登基的難度,她的確很適合那個位置,她登基,要比季北登基好太多了。季北登基,他們都得死。李昭登基,太后與李長風都能活著,太后依然是太后。而她作為太后的心腹,要是能走到前朝,那太后的權力也不算被削。
最終,唐綰握住了李昭的手,說道:「如果你能辦到,我自然不會阻止你。」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昭站了起來,朝著公主府的方向看去。
唐綰擺了擺手,親自將李昭送回了公主府。
在沈無憂將祁鶴眠帶回聽雨堂的那刻,公主府的寧靜被打破了。
「我就不進去了,替我向他說聲抱歉。」唐綰輕嘆了口氣,「關於替祁家翻案這件事,我有一些線索,改日我會著人送到公主府來,算是賠禮。」
「好,宮令慢走,事情緊急,我就不送了。」李昭疾步回了聽雨堂,眼見著屋內外人來人往,帶血的衣物和繃帶放在木盆里,被侍從們急急忙忙地端了出來。
她徑直走了進去,見顧盼正在給祁鶴眠扎針,她已經滿頭大汗了,李昭不敢打擾。
片刻之後,顧盼再次把脈,長舒了一口氣,將針收了起來,才回頭看向李昭,她聲音很輕:「殿下,去別的地方說吧。」
「好。」李昭領著顧盼去了另一個廂房,和顧盼一起吃了夜宵。
太陽雖然沒出來,但天已經蒙蒙亮了,大約是寅時。
顧盼過了許久,才緩了過來:「傅公子這次的傷實在是有些兇險,要是真的拖到天亮,可能真的就沒命了。而且傅公子的身體本就不好,這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養好。如果按照原本的方子調養下去,傅公子是能多活許多年的。但願傅公子能早些醒來,他醒得越遲,越是危險。」
「沒關係的,顧盼,你直說就好,按照現在的情況,他還能活多久?」李昭壓低聲音問道。
顧盼緩了口氣,說:「也許很久,也許一場風寒就能奪走他的性命。」
「是我疏忽了……總之,今晚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也不知他能否等到大夫。那他大概幾天之內能夠醒來?」李昭問道。
顧盼微抿嘴唇,思索了片刻,才道:「我也不太確定,但是請殿下放心,他三天內應該會醒過來的。」
「那就好。」李昭頓了頓,問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思。今日的早朝勢必涉及授官,因為今年多了一門武科成績可以參考,恰巧南疆的官職有空缺,世家子弟大多不願去那麼遠的地方,哪怕官職的品級會比他們在中央要高。」
顧盼眨了眨眼,直白地問道:「殿下是想問我願不願去南疆嗎?」
李昭說道:「世家不願去,就會把這件事推到無權無勢的平民身上。你要是不想去,我會安排你留京。」
顧盼沉思了片刻:「我還挺想去南疆找我師父的,但是我有點不放心公主。我想,公主需要我站在朝堂上。」
「是,所以我想提前問問你的意思。」李昭仔細考慮過,如果把顧盼外派到南疆,那麼,那些起了心思想要參加科舉的女子或許會因此退卻。
「那我想留在京城陪伴殿下,也許等我到了南疆,我師父已經沒在那了。」顧盼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或者,等三年之後,如果我師父還在南疆,我也可以調到那去。」
「好,我明白了。」
夜宵吃完後,李昭將顧盼送回了客房休息,但她要準備去上早朝了。
如她所料,今日早朝的討論重點還是圍繞授官。
雖然這些人費盡千辛萬苦考上來,但大多數人的官職不會太高,現在關鍵的就是他們的去向。
太后率先提出,先解決南疆軍隊裡官員的缺失。
雖然洛氏姻親去了南疆,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她需要更有能力的人去穩住邊疆。
除了在進士中選,她還會在禁軍中挑選一個能力過關的將領,哪怕他並非太后一黨。
一番討論後,他們將這一部分人定了下來。
他們很自然地略過了顧盼,李昭甚至無需幫她推辭,她抬頭看向太后,她似乎對去南疆的人選比較滿意。
要麼是中立陣營,要麼是偏向太后的。
其他進士的官職基本按照往屆的習慣授予,只有顧盼比較特殊,畢竟往屆沒有女子。
「阿姐,顧進士這位人才是你發現的,你怎麼想?」李長風單手支著腦袋,笑著看向李昭,仿佛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