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寶淳想安慰她,但又不敢說出實情,只得乾巴巴安慰:「我沒事啦,只要好好吃藥就會很快好起來的。」
卞嘉平擦擦眼淚:「桃桃別擔心,你會沒事的。」
正月初二,傍晚,寶淳公主遇刺受重傷,危在旦夕,性命垂危,帝後震怒,即刻召集群臣入宮。
殿上,晏端少見地大發雷霆,他先是將之前犯過錯的臣子都逐一罵了一遍,然後又單獨將京兆尹牧甄赴拎出來,罵得狗血淋頭。
前京兆尹牧褚改下馬後,京兆尹牧一位空了許久,現在繼位的甄赴是剛提拔上來的,此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是這個位置的不二人選。
被皇帝怒罵一通後,甄赴神色未改,他不慌不忙奏稟:「回稟殿下、陛下,此案乃臣失職,臣甘願受罰。」
「不過在臣領罰前,請容臣將此案調查結果一一詳稟。」
晏端:「准。」
甄赴:「案發後,臣聯合大理寺、刑部前往城外調查,經查,刺客是江湖中有名的組織,他們接到刺殺令,在殿下回城途中埋伏,為的,就是刺殺寶淳公主,而刺客頭子的身上,有搜出刺殺令一枚,刺殺令的印章,系開國侯私印。」
一道驚雷自榮嶼青頭頂炸開,他心裡翻起驚濤駭浪,在腦中迅速轉了幾個彎,神色愕然又委屈。
晏端怒不可遏,他抬手指著榮嶼青:「開國侯!朕看你是反了天了!」
榮嶼青出班到御前,他語氣憤然:「稟陛下,臣絕沒有做過此事!臣冤枉!」
【作者有話說】
寶淳(叉腰):姨姨們,寶淳是不是超厲害呀!
第70章 驅虎吞狼
◎皇后的命,準備什麼時候取?◎
「冤枉?」晏端臉色鐵青,他強忍怒氣,看向甄赴:「除了刺殺令,可還有其他證據?」
甄赴:「還有人證,但尚在審訊中,暫且還……」
「行了!」晏端不耐煩打斷他的話:「把人押上來,朕親自審訊!」
甄赴只得照辦。
殿外,霞裾雲帔,赤綺舒空。
殿內,人心惶惶,暗潮湧動。
恐怕長安要變天了。
榮嶼青臉色不太好,他再拱手齊眉,悲聲陳情,其聲音顫抖,語氣飽含委屈,聽得人聞之落淚:「殿下明鑑,臣絕沒有這等不臣之心!臣自昌安元年以來,勤勤懇懇、戰戰兢兢,臣……」
「好了。」晏端懶得去聽這些:「一會證人來了,就知道你是不是冤枉的了,別吵,吵得朕腦袋疼。」
榮嶼青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晏端比誰都清楚。
他之所以這麼憤怒,有一部分原因的確是因為寶淳那副可憐模樣,一部分是痛恨榮嶼青的背叛,還有一部分麼……則是對舅舅宗豫的狠心感到心驚。
方才寶淳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恰好點燃了晏端僅剩的那點良心,促使他完成這場對榮嶼青的圍剿。
卞持盈作壁上觀,對眼前的局勢非常滿意。
榮嶼青被晏端那樣當眾毫不留情地呵斥,即便他城府再深,也被氣得臉色發紅,情緒險些難自抑。
好在他為官數載,在失智前竭力冷靜了下來。
等甄赴帶著人進殿時,天已經全黑下來了,夜幕沉沉,靜謐無風。原本正值新年,該是和家人熱熱鬧鬧在一起團年的時候,可卻被這樣一樁事給打攪了。
「這人朕看著很是眼熟。」晏端盯著那證人,語氣慍怒:「皇后,你來看看,這人是誰?」
卞持盈聲音嘶啞,還有罕見的倦怠在裡頭,看來寶淳公主的事對她打擊很大:「是很眼熟,若是我沒記錯,此人是榮府管家。」
眾人齊齊看向榮嶼青。
而榮嶼青盯著榮府管家榮海,神色難看至極。
「稟殿下、陛下。」甄赴拱手稟道:「此人名喚榮海,是榮府大管家,也是開國侯的得力幹將,此人在榮府多年,是榮府有頭有臉的人物,長安不少人認得他。」
晏端身子前傾,他盯著榮海,問:「榮海是吧?朕問你,你對開國侯雇凶刺殺公主一事,是否知情?」
榮海跪在地上,金磚映出他模糊的面容,隱隱約約能看出他是個有些年紀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