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驅使二皇子親自前來的,除了對虞悅的仇恨,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怪不得王府周圍多了許多羽林軍,原來是為了保護你的王妃,」姚含均先是恍然大悟,後又顯露不解,「不過要有仇也是與定國公和虞大公子有仇,不至於連累到姑娘家吧。」
梁璟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兩年前邊城一戰,齊國為何突然泄了氣,屢戰屢敗嗎?」
「嗯……」姚含均努力回想,「柱國大將軍遇刺,二皇子重傷,致使齊軍軍心渙散。據說那箭矢再偏半分就正中二皇子心臟,無力回天了。怎麼,這箭莫非是文弱的虞二公子所射?」
姚含均壓根兒就沒往那個外表嬌美的王妃身上想。
「真正與敖雲廷有仇的,是虞悅。此事說來話長,你只知道,他一直認為是虞悅差點兒害他殞命的就夠了。」
梁璟沒有提起晏廣濟,此事與他無關。敖雲廷壓根兒不知道當時是誰射中的他,才會把他差點死了和齊國戰敗的仇恨都加諸在虞悅身上。
「啊???」
姚含均瞠目結舌,震驚得無以復加。怎麼每次談到虞悅,都能顛覆他的認知。
「不是,說來話長,那你長話短說不就行了。」姚含均急道。
這件事是虞悅的秘密,在徵得她的同意前,就算是姚含均,梁璟也不會輕易告訴,「改日有機會再告訴你。」
姚含均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平白吊人胃口。
梁璟全當沒看見,「明日我派人去京城周邊查探一遭,看是否有異常。你把使團所有人的身份再核驗一遍。」
車馬和禮單不好作假,唯一能夠有出入,且產生大量花費的是人數。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隱匿了這些人的行蹤,但一定是帶著目的前來的。
小孩兒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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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虞悅倚在雕花軟榻上看探子傳來的簡報,千吉敲門進來,問梁璟:「後日就是四皇子的冠禮了,王爺要帶什麼禮去?」
在裕貴妃的軟磨硬泡下,宣文帝終於同意先為四皇子封王賜府,在生辰那日舉行冠禮,並親自到場。
梁璟抬頭對虞悅道:「夫人,你說呢?」
虞悅聽到四皇子就來氣,沒禮貌的小孩兒。
不過她當皇嫂久了,似乎忘了,四皇子比她還大兩歲呢。
她翻了個白眼兒,都不帶轉身的,仍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簡報,憤憤道:「帶巴掌就夠了。」
梁璟聽出她語氣不對,揮揮手讓千吉先出去,湊到她身邊,問道:「他怎麼惹到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虞悅撇撇嘴,「沒什麼。」
她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必要說出來讓他跟著一起生氣,改日找機會拿麻袋套了他,拖到街角打一頓出了氣就是。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見她遮遮掩掩,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梁璟有些擔憂。
虞悅算得上好脾氣了,很少見她因為什麼事生氣。她也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性子,近日他並沒有發覺她有什麼情緒不對的地方。
而且她許久不曾與四皇子見面了,不會平白產生這麼大的怨氣。
虞悅不開口,梁璟就這麼盯著她看。二人僵持著,書房內的氣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到底是什麼事連我都不能說?」她越沉默,梁璟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半強硬地掰著她肩膀把她轉向自己。
「不是你說要相互信任的嗎?」
虞悅很是無奈,她不是喜歡告狀的人,真的覺得這件事不是很有必要說,任誰聽到弟弟調戲自己妻子能不生氣的。
「他三番兩次陷害於你,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她胡謅了個理由。
「撒謊,」梁璟淡淡道,「說實話。」
虞悅嘆了口氣,敗下陣來:「我也不是故意瞞你,我就是覺得沒有必要。」
「你還是不信任我,有沒有必要不是你決定的。」
梁璟周身的氣壓都低下來,眸光沉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幾乎從未露出這樣的神情,虞悅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他真的生氣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她緊張地舔舔唇,「就是萬壽節宮宴那日,我出去醒酒的時候碰到他了,他對我……挺無禮的。」
「無禮」二字可以包含許多東西,梁璟咬緊後槽牙,「他對你說什麼了還是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