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繪不解道:「三哥也就是太子的伴讀而已,怎麼對宮中之事這麼清楚,太后才要召我,他就知道了?」
「那倒不是,他原本是打算趕在貴妃芳辰前給你送進去,好讓霍氏替你說話放你出來的,結果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單獨求太子,才拖到了臘月。」鄭野郡夫人道。
蘇如繪這才恍然,說起來也是,韶影春魂這顏色固然勾魂奪魄,卻也因此極為挑人,容貌略遜、膚色稍黯者,皆被衣裳奪去了風頭。而太后的容貌且不去說,畢竟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哪裡能和如今宮中容貌最好的貴妃比?
只是流翠蝰脂得的時間太巧合,蘇如繪倒沒有深想。
「還是和哥哥說一說,讓他不要再麻煩太子了吧。」蘇如繪見母親已經給蘇如鋒記上了一筆擅自做主的帳,立刻自覺的把蘇如鋒讓太子將冰冷瓷盒貼身帶著的事給忽略了,只隱晦的建議道。
鄭野郡夫人哼道:「這是自然!這小子就會背著我與你父親自作主張,偏偏還都是些餿主意!」
「哥哥也是為了我。」御膳房這桌子菜是為了賠罪,因此很下了一番工夫,色香味俱全,只是母女都有心事,誰也沒仔細嘗,蘇如繪夾了塊鹿肉,道,「母親繼續說說懷真郡主吧,她想拿流翠蝰脂做什麼文章?」
「流翠蝰脂雖然不似流翠蝰那麼觸之即死,但未加幾味草藥時,也是有毒的,只不過不吃下去就沒什麼罷了。懷真郡主本來準備了要借今兒分的臘八粥來陷害你,好在霍貴妃是個聰明人將她攔住了,這事還是剛才覲見時,太后讓一個嬤嬤悄悄告訴我的。」鄭野郡夫人道,「這正是我惱你三哥愚蠢的地方,這宮裡到處殺人不見血,他還偏偏把毒物夾帶給你!而且還是託了太子!若是傳了出去,連皇后都要記恨上咱們家!要不是為了他的前途,為這事我就想讓你父親替他辭了伴讀之職!」
蘇如繪若有所思道:「太子有好幾個伴讀呢,三哥和太子關係倒好。」
「太子與幾個伴讀關係都好著呢,不過確實與你三哥親近些,這也難怪,太傅究竟年紀大了,驃騎大將軍是平民出身,能力再強,也是一個人,武將裡面往下就是咱們家,你父親掌著我大雍四破軍之一的破虜軍,你大哥亦在四破軍中破野軍里掌著實權!未來的長嫂定的是破銳軍統帥之女,前不久你二哥又在西境立了功勞,不出意外,到你大哥的年紀,也該是軍中的中流砥柱了。若是你父兄他們不受猜忌的話,將來大雍軍界自是你父親為首,太子是嫡出長子,名正言順,可是陛下還年輕,而周家雖是清流領袖,卻無軍權,周皇后哪會不告訴太子這裡面的分寸?」鄭野郡夫人湊到女兒耳邊,一點一點替她剖析道,「糊塗的孩子,現在該知道自己的長處短處了罷?」
蘇如繪疑惑道:「母親,你這麼說了,我卻有些不明白,既然蘇家已經如此強盛,為何還要為大哥定下破銳軍一系的妻子?這豈不是招天家猜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