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前是肅國公嫡女,自幼掌一府事務的,風儀自與尋常主母不同。」提到母親,蘇如繪果然睜開眼睛,忽然道,「秀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秀婉抿嘴笑道:「小姐聰慧。」
「聰慧?今兒被母親訓斥了一番才知道我以為的聰慧都是些小聰明罷了。」蘇如繪嘆了口氣,面上露出疲乏之色,「今天都累了,你還在這裡不走,說是幫我篦頭髮,手底下卻時不時的遲疑著,顯然是心裡有話,說吧,是什麼事?」
「今兒夫人進宮帶的那位姑娘……」秀婉一邊說,一邊從銅鏡里悄悄覷著蘇如繪的臉色道,「奴婢說句逾越的話,小姐的身份,非公卿士族大夫之後,就是尋常官吏之女,以姐妹之稱,那也是抬舉對方的。而那姑娘……」
蘇如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紅鸞不過是一介奴婢,蘇如繪卻是門閥嫡女,雖然是客氣的稱一聲紅鸞姐姐,但若被有心人聽見,怕是要告自己一個尊卑不分與言止無狀。
她想到現在面臨的那些條條框框的宮規,心裡好不膩煩,卻知道秀婉若不是真心為自己,這樣的話是絕對不敢說的。畢竟紅鸞與蘇如繪多年情分,又是鄭野郡夫人的身邊人,一個不好,就會被誤解為進讒。
「我家裡時好幾個使女,喚這紅鸞為姐姐倒是有個緣故。」想了想,她還是按捺住心頭煩躁,細細解釋,畢竟秀婉對自己一向用心,若是隨意敷衍,恐怕會生出罅隙,弄不好以後都不敢與自己說真話了,「紅鸞本名崔紅鸞,長泰十五年時,暹羅冒犯澤州,因有內奸,澤州牧率先被殺,陷入內亂,當時我的三叔亦在州城之內,其時破堅軍星夜馳援,將澤州團團圍困,暹羅犯軍首領為求活路,在城中大肆搜捕門閥世家子弟,企圖用這些人來逼迫破堅軍讓路。」
「便是這崔紅鸞的母親隱匿了我三叔,才未落入暹羅之手,當時因破堅軍接到了旨意,不許放走暹羅一人!而澤州荒僻,其中雖然不乏一些門閥、世家子,多為偏遠支派,因之家族都默許了這一點,那些被暹羅逼上城頭要求讓路的人皆被城下飛羽射殺!」蘇如繪嘆氣道,「只我三叔一人倖免,後來他以千金贈崔氏母女,那崔娘卻堅辭不肯,但提出讓崔紅鸞跟著三叔為婢。三叔沒奈何下,就認了她做義女,只是三叔喜好四處閒逛,帶著崔紅鸞終究不便,就特意回了趟帝都,將崔紅鸞託付給母親。原本母親和三叔的意思,是要正式辦一個儀式認下她,可是我大伯與父親堅決不肯,而紅鸞也自請為奴婢,母親沒奈何,才把她留在身邊當個女兒養,我出生後,母親也教我在父親與大伯不在時喚她姐姐,聊作補償。」
秀婉動容道:「夫人心極慈。」
心極慈嗎?
蘇如繪若有所思,鄭野郡夫人是她親母,待蘇如繪自然不是極慈兩個字能形容的,不過……經過今日的交談,蘇如繪也知道,鄭野郡夫人之所以打破門閥之見厚待紅鸞,也是因為紅鸞沒有損害到她的利益罷了!
否則,便如蘇府後院的姬妾那樣,不聲不響,便見凋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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