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奴婢糊塗了。」秀婉一想,失笑道。這倒不能怪她,畢竟秀婉這兩年都在仁壽宮,卻是從來沒在未央宮服侍過的。
「耳墜也換嗎?奴婢記得小姐有好幾副丁香耳墜。」秀婉取出丁香鐲,這鐲子是用精金打制,簡單的鐲子上墜下無數細細小小的丁香花苞,動作時搖搖脆脆,尤其適合蘇如繪這個年紀。
蘇如繪搖頭道:「我見皇后娘娘的耳墜多是丁香,萬一與她撞了款式,或是稍微有些相似,難免惹出閒話來。」
秀婉不敢再多建議,用錫奴將鐲子捂熱,這才替蘇如繪戴上,捧出一個織錦長盒道:「小姐,這就是那支白玉金參了。」
「嗯,我們走。」蘇如繪點一點頭。
從仁壽宮到未央宮頗有一段距離,兩人慢慢走著,沿途雪積甚厚,好在宮道上都有小黃門仔細打掃過又灑了鹽。
只是雪花紛紛揚揚的下著,即使白晝也有著說不出的氣悶。
「憶來人如萍,聚散難為情……」
「不見古時宴,挽斷東風行……」
「燈下漫曾經,且說月更明……」
……
「夜涼疑為水,遠道綿綿辛……」
「折柳贈誰手?他鄉或成蔭……」
……
裊裊歌聲從雪中傳來,蘇如繪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向瓊桐宮看去。
「是瓔華夫人。」蘇如繪輕聲道,「這歌聲如此淒婉,不知道是不是冷壞了。」
「小姐快走吧,還有老長的路呢,站在路邊別凍到了。」秀婉微微蹙著眉,輕聲勸道。
「嗯。」蘇如繪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奇怪,若說以前的幾闋曲子不似薛紫暗手筆,這闋,卻是不似宮妃該唱的詞。
倒是……更近似於那些秦樓楚館的歌.妓。以蘇如繪的身份與年紀,自是不可能去過那種地方,但是門閥世家慣常有在家中蓄養歌.妓舞伶的風氣,一面是自己欣賞,一面也是與友同樂。
這種女子自幼被買下調教,嬌媚動人處,往往不讓官家的教坊。
而蘇府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鄭野郡夫人對此管教極為嚴厲,規定那些亦.妓.亦伶的女子只能在幾間跨院活動,有所召則出,無所召則駐,院子內外都有許多身強力壯又忠誠於安氏的嬤嬤與侍衛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