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和秀婉自是可信的,可臣女卻不曉得殿下那裡的人有什麼可信的。」
甘然聞言頓時嗤笑一聲:「就你有忠心的奴才麼?好罷,告訴你就是,孤明兒派來的人是母妃給孤的老人,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去告訴母妃的。」
蘇如繪心裡禁不住哈哈一笑,自己與甘然同歲,這麼點兒年紀又是養在重樓玉闕之內,沒有父母幫扶,到哪裡去尋覓忠心的奴僕?又憑什麼讓那些在宮裡多年的精明人效忠?甘然身邊的可用之人若說是忠誠於甘然而不是霍貴妃,那可真是搞笑了。
霍貴妃經手過的東西蘇如繪可是不敢碰的,而且她這麼想方設法的扮可憐也不是為了在除華宮裡過得好一點,因之並不接甘然的口,只是眼睫眨了眨,一滴清淚落了下來,甘然手便僵了一下,嘆道:「好好的說著話又怎麼了?孤纏著母妃去替你說情,雖然父皇沒有準,可是母妃卻讓我轉告你不必著急,孤看母妃那模樣應該不似只是安慰,想來余太奇的醫術了得,顧賢妃明後天也該醒了,到時候她親自開口替你分辯,父皇……他會明白的……怎麼說你也是侯爵嫡女,門閥所出,沒有實際證據誰能拿你怎麼樣?如今也只是父皇一時氣極了而已——對了,你那些點心的材料可經過其他人的手麼?」
甘然勸了半天見蘇如繪不為所動,開始思忖是不是從其他方面下手幫上一把,便問起了點心都經過哪些人的手,材料又是從何而來。
蘇如繪本不欲多言,只是惦記著該怎麼才能不惹人懷疑的托他傳話,聞言卻是心中微動,沉思片刻,遲疑道:「其他材料應是沒什麼問題,只有一件……那道翡翠天香糕……」說到這裡時明顯凝噎了一下,「原本是沒有櫻桃點綴的,是青雀……」再次停頓,「瞧意兒姐姐分過來皇后所賜的櫻桃是好的,放上去紅紅翠翠,才隨手拿了幾個點綴。」
甘然動容道:「這話你在父皇面前怎不說?」
說了讓長泰再加一條誣陷皇后的罪名嗎?蘇如繪心底暗哼,面上卻一派淒楚:「殿下也說陛下是怒極了,臣女當時嚇得……哪裡還能想起什麼?」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哼,那周意兒是皇后的侄女,她送的東西怎麼能入口?」甘然微怒道,「說起來你也是進宮好幾年的人了,反而越來越活回去!怨不得這回被人如此設計!」
蘇如繪聽出他話中似對皇后極為不滿,微微驚訝道:「臣女一直以為皇后娘娘仁善……」
「她若仁善這宮裡只怕人人都是清白的!」甘然果然冷笑,告訴她道,「你進宮那年未央宮裡養了一個藥罐子,似乎你還與她關係很不錯?」
這是在說周棄病,雖然對周家人沒了好印象,但蘇如繪對周棄病還是抱著三分幻想的,便問:「怎麼又和棄病搭上了關係?」
「這事是聽母妃說的,你不可外傳。」甘然先是叮囑了一聲,才低聲道,「你道皇后待那周棄病十分上心是為了什麼?不過是心虛外加補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