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婉打開殿門在這深夜的寂靜里立刻被他們察覺了,待門被拍響,四人更覺得出了事,忙不迭的披上外衣,見到她臉色慌張的,這四個內監中間一個姓蔡的內監便喝道:「太后有旨……」
「我家小姐病了!」秀婉知道他要說的是太后旨意吩咐不許她們主僕離開玉堂殿,不過這會雖然出了殿門但還在玉堂殿的範圍內,因此秀婉急忙把蘇如繪的大概情況說了一遍,央他們去稟告太后請太醫。
那四個內監聽她這麼說卻暗中都舒了口氣,原本還以為那位門閥貴女受不得委屈學了早先那位太妃,卻沒想到是生病,嗯?病?這四人都是宮裡積年的人精,一骨碌想到的東西可就多了去了。因此秀婉心急如焚的模樣落在他們眼裡反而一點都不急了,秀婉看他們這模樣心裡一沉,卻聽那蔡內監笑著道:「蘇小姐晌午被太后身邊的宮女同懷真郡主送來時還好好的,怎麼入夜這會就病了?」言語之間卻是不信。
秀婉急道:「公公若不信不妨……」話說到一半她卻猛然醒悟過來,內監雖然是閹人,但別說蘇如繪這等未出閣的少女,就是后妃們也斷然沒有讓內監進入內室的道理,難不成為了向這個閹人證明蘇如繪確實真病就要讓他們登堂入室進入內殿不成?到那時候怕反而給蘇如繪惹來大麻煩,想到這裡秀婉頓時禁了聲,她這一頓落在那四個內監眼裡自然是另有解釋,彼此交換一個眼色笑著道:「姑娘,蘇小姐禁足之地從除華宮改到了玉堂殿已經是太后的恩典了,又何必再折騰呢,是吧?」
卻是懷疑蘇如繪與秀婉詐病,秀婉又氣又急,正要繼續說下去,那蔡內監卻不耐煩了,伸手把她推了出去用力甩上門,嘴裡念叨著道:「太后已經給了這麼大的恩典卻還要來得寸進尺,還是侯爵嫡女、門閥千金呢,怎麼就不能知道一點兒分寸,也別這麼大半夜的攪擾得咱們不得安生!」
秀婉捶了半天門裡面卻乾脆響起了鼾聲,只得壓著一肚子怒火與委屈回到殿中。
她再進內殿時發現蘇如繪又昏睡了過去,枕邊燈火映得她雙頰如霞,看起來倒是有一種迥然與平時的艷麗,若不是她呼吸之間氣息灼人,竟半點都不似生病。
秀婉這會可是體會到了之前在鹿鳴台時蘇如繪的心情,只不過蘇如繪那個時候是單純出於主僕之情為她擔心,秀婉這份擔心裡還要加上忐忑,對門口那四個內監恨得咬牙切齒。
其實那四個內監若知道蘇如繪真的是生病那是萬萬不敢耽擱的,青州蘇氏的嫡女雖然名義上比不上皇室公主但安排起來卻比公主還要費心,畢竟公主是皇家人,皇家怎麼安排外臣也不能說什麼,門閥嫡女卻是一個不好就會引起門閥離心,這對於如今還謀劃著名收拾秋狄的皇室來說顯然是不願意看到的。
太后派來的這四個內監除了監視蘇如繪不許與外人接觸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看好了蘇氏別讓她想不開,因此才會派這四個正當壯年的內監守著,若有什麼不好搶救也利落。卻沒想到蘇如繪這一病,因著內監不方便入內室的緣故,耽誤了稟告太后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