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裴溪和走了,自然是紫染來主持,先由小丫鬟捧了銀盆來伺候蘇如繪梳洗一番,紫染復親自端進一碗藥膳:「這是顏大夫今天來開的,說是可以長期用著調養,不僅是小姐這裡,夫人和大少夫人那裡都有一份。」
「唔,趁我進膳,你給我說一說,游光堂的事情到底怎麼了?」蘇如繪舀起一勺褐色的米粥關切的問道。
提起這個問題紫染頓時苦笑起來:「曜國太夫人如今在府里住下了!」
這麼一句蘇如繪就曉得定國公親去奉了母親來也沒能說服蘇萬澤,因此乾脆打起了持久戰,一面讓蘇萬海把蘇萬澤扣留在武德侯府里,一面讓曜國太夫人慢慢的磨下去。
「三叔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蘇如繪長嘆一聲,頓時覺得手裡的藥膳難以下咽。
「小姐莫要憂慮,顏大夫叮囑過,小姐現在只能靜養,不宜勞神,否則必損元氣!」紫染提醒道。
蘇如繪這才重新端起藥膳來:「這會是什麼時候?對了,母親呢?曜國太夫人住下了,可曾為難她?」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咱們是什麼人家,婆媳哪有什麼不和睦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帳外傳入,正是安氏。
「母親!」蘇如繪忙放下藥膳欲起身,安氏進帳來忙吩咐她重新躺回去,嗔道:「這會又沒有外人,你還行什麼禮?」又對紫染道,「你去看看外面熬的參湯可好了麼?」
「白玉金參雖然說庫里還有很多,但總是珍貴的東西,怕那些小丫頭也不大會弄,還是奴婢親自去看著吧。」紫染知道這是安氏要和蘇如繪說私房話,因此把自己打發走,所以抿嘴一笑,識趣的找個藉口離開久一些。
見紫染已經出去了,安氏這才沉下臉來:「既然知道你祖母如今住在府里,你還那麼多嘴幹什麼?生怕如今武德侯府的閒話不夠多嗎?」
「外邊還是傳起閒話了?」蘇如繪聽了頓時嘆了口氣,家聲、門風,這種東西,對普通人家來說也是需要注意的,對於世家門閥而言更是重要無比,所謂的千年門閥不是單單靠著勢力和實力,以家族為傳承並且綿延千年不墮,本身就說明了這個家族在教養子女上必有獨到之處。
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門閥、世家之所以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門第,他們確實有驕傲的資格。
雖然青州蘇氏不可能因為這麼一件事情崩析,但家聲墮落怕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眼下這個時候,太子選妃……蘇如繪頓時覺得一陣煩躁湧上心頭!
安氏哪裡還不知道她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道:「放心,閒話沒怎麼傳出來,你大伯和父親也不是傻的,都一口咬定是你三叔多年未歸,曜國太夫人思子過甚,才從定國公府暫時搬到武德侯府來住。」
「哪有母親為了兒子到處搬來搬去的?這個說法牽強,外面怕是不大信罷?」蘇如繪不相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