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繪微微一怔,對秀婉道:「這三個人你且安排吧。」
秀婉也不推辭,新來的三個宮女亦未露出什麼不忿之色,一來她們都隱約聽說秀婉是服侍過蘇如繪好幾年的老人,二來,她們的來頭也不大,白鷺、飛鷗,其實也只是流霞宮的粗使,否則慧妃離宮,怎會不帶上她們?至於飛蘭苑裡出來的浮水就更不用說了。
而秀婉雖然和她們一樣是粗使宮女出身,卻是仁壽宮裡的粗使宮女。相比之下,這三人自然不會起什麼心思。
蘇如繪吩咐了一聲秀婉,便親自進了內室去分那些雨過天青的衣料,雖然她在德泰殿上只答應給霍清瀣,但丹朱郡主、周意兒、張眷處都不能不送上一份。除了這些女孩子,她想了想又挑出一份來給齊雲,至於皇后那裡卻不能送了,這是因為若送了皇后,其他妃子自然也少不了,這料子可是比韶影春魂還要稀少的,這回這麼一送也就差不多,實在沒有多餘的了。
要不是為了防止別人拿蘇萬澤說嘴,蘇如繪還真捨不得。
想起剛才德泰殿上周皇后似乎只是關心蘇萬澤的身體,蘇如繪就在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若不是自己先說出身上衣料是蘇萬澤特意帶回來的禮物,以此暗示武德侯府與關鄉侯並無不睦,周皇后問的就不會是蘇萬澤的身體,而是蘇萬澤到底為什麼要與蘇氏恩斷義絕了。安氏雖然把武德侯府管得緊,可蘇萬澤從前回帝都哪回不是住在了武德侯府,這次忽然獨自住到別院裡去,而且蘇如鋒等人幾次拜訪,尤其那次被丟出來可是瞞不過所有人的。
這種雨過天青的料子,其實還是幾年前蘇萬澤回來時帶的,只不過一直被安氏珍藏未曾示人,這回為了堵上那些傳言,才全部拿了出來。
雨過天青色的料子分好,蘇如繪又將內室的箱子一一打開檢查,這回離宮數月,再回來又帶進了幾大箱子的東西,自然不可能都是自己放著看的,如霍清瀣、太后、皇后,諸妃處,少不得要孝敬一二。雖然安氏和裴溪和在武德侯府時就替她分好,但蘇如繪現在還是要親眼看上一遍才放心。
等她把這些事忙完,時近黃昏,外面的天色反倒明亮了許多。蘇如繪對完最後一份禮單的東西,見秀婉進來,便道:「晚膳讓她們去取就是。」
「奴婢已經讓那浮水去了。」秀婉道,「只是小姐,其他幾位小姐分了新住處後都是獨自開伙的。」
「太后也許了我的,只不過今兒才住進來,東西都沒準備,就先從御膳房傳吧。」蘇如繪道,「你來替我再看一遍單子,晚上先送幾個地方吧。」
「是。」秀婉原來並不認識字,還是服侍蘇如繪後,被蘇如繪教導著才認字的。
用過晚膳,秀婉服侍蘇如繪出浴:「小姐,今兒太晚了,只來得及把仁壽宮的東西送了出去。」
「已經不錯了,畢竟現在多出了幾個人,要不然你一個人,怕是只來得及送那麼一兩處。」蘇如繪披上褻衣,對著銅鏡撥了撥濕漉漉的長髮,「其他東西明兒我親自去送。」
「其他倒也罷了,只是小姐,明光宮那裡……」秀婉遲疑著道。
「這段時間宮裡可說什麼嗎?」
秀婉搖了搖頭:「起先倒有許多說法,小姐剛出宮那會,還有起子嚼舌頭的道小姐之所以病重分明就是因為謀害賢妃娘娘招來的報應!幸虧太后喝令把兩個說這話的小內監給打死,後來就沒人敢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