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長泰一愣,周皇后卻仿佛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煞時慘白!
果然,余太奇笑著道:「貴妃娘娘有了龍脈,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余太奇話音剛落,周皇后就失手將手邊一隻白底繪喜鵲登枝美人瓠拂落,「砰」的一聲脆響!原本為余太奇之言驚喜不一的殿中頓時將視線都投了過來!長泰眉心一皺,周皇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幸虧甘沛忙跪下道:「兒臣失儀了!兒臣乍聽會又有一個新的弟弟或妹妹一起玩耍,過於驚喜,因此才失手,還請父皇責罰!」
長泰面有不豫,一旁張安忙笑容滿面道:「碎碎平安!五殿下這麼一摔,貴妃腹中的皇嗣,必定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張安這麼一說,滿殿宮人自是要為皇后和甘沛圓這個場,均道貴妃必定能夠平安順利的誕下皇嗣,長泰這才臉色稍霽,卻冷冷道:「那貴妃為何會暈過去?」
「稟陛下,請恕老臣直言,貴妃當年懷著公主時,因樂安郡夫人之事傷了胎,此後多年承寵不孕,也是這幾年調養得當,才逐漸恢復了過來,因此方能得嗣,只是終究底子薄了點兒。乍聽到楚王豢養的鷹隼誤傷了太子,貴妃娘娘憂憤交加,從西福宮一路趕到東宮本就略動了胎氣,方才在殿上叩首與責打楚王,引動怒火,導致氣急攻心,才會暫時閉氣!」
長泰頓時微微前探,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貴妃可有事?」
「陛下放心,貴妃娘娘暫時無礙,臣剛才也已經讓太醫院擅婦嬰的太醫去西福宮照拂著了。只不過……」余太奇拈鬚沉吟,「不過,娘娘早年終究是傷過了身子,這回又動了真怒,胎像難免有些不穩,此後切不可受到刺激!」
「父皇,都是兒臣不孝!不但傷了皇兄,還連累母妃!請父皇重責兒臣,以為皇兄、母妃出氣!」甘然驀然膝行幾步泣道。
「父皇,此事不關二哥,是兒臣出主意帶墨夜去上林苑的,一切都是兒臣的不是,請父皇要罰就罰兒臣!」甘棠忙跟著膝行上前,拉住了長泰的袍角泣道。
長泰看了看這兩個兒子,他膝下統共就六位皇子,最小的甘露還一直養在宮外難得一見,太子早慧,又是儲君不可縱容,五子甘沛尚且年少,又養在這幾年他很少去的未央宮,難得一見。而甘然從小養在霍貴妃名下,與長泰接觸極多,長泰對這個次子甚是寵溺,甘棠的生母沈淑妃,早年固然寵愛不盛,但甘棠一向最得太后歡心,又乖巧伶俐,加上這兩年沈淑妃協理宮務,寵愛也漸漸比從前增多了許多,這兩個兒子恰是他相處最多也能夠適當放心溺愛的。
何況,這兩個兒子在膝下再養個一兩年,說不得就要就藩,此後縱然年年召入帝都相見,也不過匆忙一面,再無可能看他們承歡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