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有天賦時神色坦然,霍清瀣便又挑了下眉,不過一時沒想到什麼話來反駁,蘇如繪心頭好笑,自己說的看似狂妄,可這學琴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看出結果來的,到那時候,不說塵埃落定,就算彈的不好,也自能含糊過去。
再說了,以她蘇氏嫡女的身份,有幾個人有這資格讓她去奏上一曲?
太后當然是不想讓東胡劉氏與青州蘇氏太過接近,她略一思索,就待要尋個藉口拒絕,卻聽外面傳來腳步聲,一行人挾著秋寒步入,當先的人一身明黃袍服,下擺已經濕了一大片,眉頭微皺,正是長泰。
太后不覺驚訝道:「皇帝怎麼來了?也沒讓人傳一聲!」
「雨下得聒噪,兒臣不想再吵了母后。」長泰說了一句,向太后行了個常禮,蘇如繪、懷真郡主都走下殿去施禮,霍清瀣卻只避開幾步行了個禮,長泰也沒當回事,免了幾個女孩兒的禮,在太后下首坐了。
本來幾人都是有賜座的,但皇帝來了,三人自是不能繼續坐著,都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只聽長泰道:「昨兒二更的雨極大,今早六尚報上來,很有幾座宮室需要修繕,兒臣想著仁壽宮上回修繕還是好些年前的事,所以來看看母后這兒可還好?」
「哀家倒沒接到什麼稟告,咱們仁壽宮怎麼樣?」後面一句話,太后問的是齊雲。
齊雲先欠了欠身,才道:「回太后、陛下的話,疏香庭似乎有些漏水,裁雲居道是垮了一截內牆,其他倒還好。」
「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長泰鬆了口氣,卻依舊愁眉一展,「帝都這邊只是下了兩日,江南卻已經連續下了十幾天的雨,據說一些地方已經開始洪澇……」
蘇如繪和懷真郡主異口同聲道:「太后、陛下,容臣女(懷真)告退!」
長泰的話被打斷,卻沒有多少怒色,而是點了點頭:「女子不得干政,母后教養大的女孩子到底不同。」
「哀家這幾年精神也差了下來,是孩子自己也爭氣。」
蘇如繪惟恐這對母子一唱一和的試探完了,接下來就要把指婚的事給定了下來,趕緊道:「劉修儀之事,臣女不敢再妄言,陛下與太后商議國事,非臣女可聽可言,臣女請先告退,或者暫去暖閣等候,過後再來服侍太后。」
太后正要允許,長泰卻詫異道:「修儀怎麼了?朕昨晚去蘭秋宮看她時還好好的。」
「皇帝不要急,蘇氏與哀家說的不是修儀的身子是否康健。」太后看長泰這般關心劉修儀,便有幾不分喜,話里就含了警告,長泰忙道:「不是兒臣沉迷女色,是擔心昨日去了蘭秋宮,若劉修儀果然染恙,恐怕這會來德泰殿,把病氣帶給了母后。」
嘉懿太后哪裡聽不出長泰這是替自己找台階下,但她自然不會駁了皇帝的面子,嗔了一句:「哀家哪有這般弱不禁風?」便算揭過。
長泰卻問道:「既然提起修儀,不知是怎麼回事?」
太后大概說了下經過,因道:「劉氏入秋後身子就不大好,她本生長在東胡,雖然進宮已經幾年,到底有些兒水土不服,蘇氏是哀家膝下看著長大的,固然疼愛,也不能太虧待了這孩子,所以哀家就想說不要去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