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嬪妾無能。」許氏忙起身離座,欲要請罪,太后眼皮一抬,倒未攔著她下跪,道:「無能不無能,先把你們母子為何賭氣的事情說出來,哀家自會判斷!」
「是!」許氏小心翼翼的道,「因太后垂憐,讓四殿下開過年後去嘉木宮與二殿下、三殿下一道起居入學,嬪妾擔心四殿下的功課,便著緊勸說了他一番,其實四殿下雖然不及其他皇子聰慧,但一向用功,嬪妾嘮叨過了,又說了幾句重話,四殿下才跑出去的。」
「皇祖母,不關母妃的事,是孫兒自己糊塗,母妃都是一片愛子之心,是為了孫兒好,是孫兒誤以為母妃嫌孫兒笨,請皇祖母不要怪母妃,都是孫兒不好!」甘美連忙跪下膝行幾步,哀求道。
榮壽公主終於按捺不住,叫道:「母妃!哥哥!」
「皇祖母……」甘棠本來一直冷眼旁觀,這會看到榮壽公主開口,也不能再袖手下去,他自小哄慣了太后,最明白這時候應該說什麼,當下先給榮壽公主一個眼色,讓她暫且安靜,自己扯著太后的袖子笑嘻嘻的道,「剛才只當是澂母妃與四弟怎麼惹了皇祖母不快呢,原來是為這麼點事,皇祖母,依孫兒看,這其實也沒什麼,四弟年紀還小,正是氣性大的時候,澂母妃撫養四弟多年,開春就要移居嘉木宮,自是捨不得,心急之下,話說的重一點,也是有的,親生母子,哪來這些仇怨?不過四弟竟站在雨裡頭,卻是叫皇祖母和澂母妃都擔著心,四弟你瞧,便是榮壽,從你進來也糾著一把心,須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誰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可這樣糟蹋自己身子,卻是不對了。」
蘇如繪等人回完了話,各自坐在下首默不作聲,四人裡面丹朱最是心軟,聽了甘棠的話暗暗一皺眉,把臉別向蘇如繪,蘇如繪轉著腕上鐲子,朝丹朱點了點頭,復與周意兒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心裡都自嘀咕,甘美一向不受重視,表現也是庸碌無為,加上出身、外家、排行、年紀,樣樣都是做藩王的料,怎的甘棠竟也會看他不順眼?
太后原本已經準備把事情揭過,被甘棠這麼一說心頭頓時又有些火氣,冷聲道:「你三哥說的沒錯,小四,從小你一直乖巧靜默,哀家雖然不常見到你,可一向都覺得你是個懂事的,怎麼如今大了起來反而糊塗了?」
「孫兒知罪!」甘美眼睫一垂,溫馴道。
「皇祖母,孫兒剛才也說了,四弟年紀小,不懂事也是有的。」甘棠笑著替太后捏著肩道,「澂母妃也是因為愛子心切的緣故,說起來,澂母妃自來撫養四弟,這麼大都沒分別過,也難怪格外捨不得,莫如這樣,就讓四弟繼續留一留,過幾年再去嘉木宮如何?」
澂嬪頓時一驚,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太后,滿臉惶急驚恐之色,幾乎就要失聲喊叫出來,甘美跪著的身影也是一震,從蘇如繪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攥緊了拳頭,用低頭來掩飾失態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