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是奇怪了,除了那年為貞慎太縣君的事兒你跟哀家纏了那麼一回,之後便再未向哀家要過什麼,怎麼現在來開口又是為了誰?難不成是葛家那孩子?」太后記性極好,連林氏的外甥也記得很清楚。
德妃露出讚嘆之色道:「太后真真是好記性,竟連妃妾姐姐的夫家都記得這樣清楚!」但她很快撲哧一笑,「只是太后卻猜錯啦!妃妾的外甥有太后和陛下的恩澤,如今雖然還缺一個賢內助,但他身份放在那兒,可不敢和太后求這個情!」
「這也沒有什麼。」太后以為德妃今兒來除了為皇后、淑妃上上眼藥,也就是想替葛成求一個指婚的榮耀,在她看來後宮中的妃子多了難免有拈酸喝醋的時候,太后自己當年也是從妃子一步步做過來的,只要不過分,她自是懶得計較,至於葛成,論官職家世,確實還夠不上指婚的資格,但他一來是忠烈之後,二來來年開春因要為太子大婚,也要為其他幾個皇子預備著,加上又是北伐結束後頭回選秀,所以乃是大選,規模極盛,便是給德妃一個面子也無妨,反正與那葛成門當戶對的人也進不了皇家的門,再說這一回里,長泰本就已經答應為幾個北伐里大大露臉的少年才俊指婚,宮裡不過多下一道恩旨罷了。
因此太后很大方的允諾:「貞慎太縣君可有看中的女孩子?若是有,哀家就直接擬一道恩旨下去,若是沒有,到時候也宣她進宮,你一同幫著掌掌眼,也挑個門當戶對又賢惠端莊的。」
太后雖然覺得德妃這幾年逐漸收斂,不似前些年那麼潑辣,但還是不放心,故意說了門當戶對四個字,希望她明白明年選秀為的是什麼,就連長泰也要退後的,免得德妃另有打算緊跟著提出不妥當的要求來。
德妃笑眯眯的謝著太后道:「妃妾可真是要叫太后疼的做夢一般了,葛成是什麼身份什麼人?早些年一直得著天家眷顧,如今更是連婚事也得這般的榮耀,妃妾如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得日日為太后、為大雍祈福,盡一盡心意了。」
「這些都是小事。」太后笑著說道,冷不防一旁的甘棠忽然道:「德母妃,令甥難道至今未娶麼?」
「三殿下說的是。」德妃瞥了他一眼,淡笑著道,「若不然,本宮怎敢來求太后呢?」
「這可奇怪了,葛成如今也該有廿歲有餘了吧?怎麼到現在都沒娶正妻?」甘棠關心的問道,「難不成是一直沒有看中的人家?還是另有原因?」
德妃這幾年固然賢惠了很多,但面對老對頭沈淑妃的兒子到底還是懶得敷衍,以她如今的身份也無需太客氣,便當著太后的面正色道:「三殿下,雖說葛成只是本宮的外甥,但殿下既然喚本宮一聲母妃,本宮以為葛成雖然不敢高攀殿下,但殿下念在本宮這個庶母的份上,想必也不會故意去為難他的,是麼?」
甘棠眯了眯眼,笑道:「德母妃這話可叫我糊塗了,我幾時為難過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