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兒聽罷,對她道:「這事到時候再說罷,如今又不是小時候,貿然去尋表哥身邊的人,於我閨譽難道無損麼?常見是不可能的,但若方便,我會替她們引見一兩回,只是我要親自先看過人才好,小時候記得她們可都是不上檯面的,沒得到時候害我丟了臉!」
「小姐放心,既要參加選秀,豈會不調教好了?」周嬤嬤應了一聲,這才任非言送著自己出去。
非言送她到門口,見周意兒在內室,悄悄抱不平道:「娘娘和嬤嬤為了小姐可費了許多心,小姐今兒對嬤嬤卻是過了,還望嬤嬤莫要與小姐計較,小姐畢竟年輕。」
「你自去服侍吧,沒得亂嚼了舌頭。」周嬤嬤眼中寒光一閃,低聲叱道,「你懂個什麼?今兒小姐在蘇家那位那裡想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忍到剛才沒落淚就不錯了,再說小姐拿奴婢出一出氣本是常事!難不成周家詩禮傳家,對你們一向體貼,倒越發慣出些不知道上下的蹄子了?!」
非言被罵得呆住,等周嬤嬤走了,才悄悄擦著眼淚迴轉,裡面非行出來遞給她一塊濕了的帕子,好意道:「你去做什麼好人?周嬤嬤是什麼身份?剛才小姐拿她出氣你就該尋機走開的,這會湊上去,不是送給嬤嬤發泄嗎?咱們做奴婢的就是如此,皇后娘娘身邊人,哪是咱們能比的,趁早別去好心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楚辭
翌日蘇如繪早早起了身,捲起褻衣看了看腿上傷處,已經大致好了,便命秀婉給自己擇兩件鮮亮的衣服出來。
秀婉挑了茜色袷裙,蜜色深衣,浮水過來替蘇如繪梳起飛仙髻,飾以珠翠,雙臂攏了赤金嵌寶環,深衣的衣緣很是用心,五色彩線交織著繡出無數個寸寬的福字,每隔一寸又鑲了一顆小拇指大小的珍珠,這些珍珠卻不東珠,而是南珠,晶瑩流潤,色澤非白,卻近乎淡金,與蜜色相映,渾然一體。
這件深衣是從蘇家帶進宮的,往日裡蘇如繪嫌它太過奢侈,故而打算只在大典上穿,秀婉卻覺得蘇如繪如今到底還是會長一長身量的,若是拖一拖小了也沒穿過到底是個遺憾事,像蘇家又不可能讓女兒去穿改大的衣裙。
因此今兒得了蘇如繪說要挑鮮亮的衣裙,她立刻把這件翻了出來,生怕以後沒機會穿。
蘇如繪對著銅鏡看了看裝束,吩咐道:「把那塊荷露佩取來。」
秀婉吃了一驚:「小姐怎麼要拿那個?」
「原本說了要隨修儀娘娘學琴,可先是傷了腿,接下來怕也沒太過工夫去了,白白讓修儀掛了一回心,拿那個去給修儀玩賞,算是表一表我這個不肖弟子的心意吧。」蘇如繪道。
荷露佩就是從前周意兒很羨慕過的那塊嵌了珍珠為露的玉佩,雕工且不說,單那美玉的料子就綠得沁人肺腑。秀婉很是不舍,但一想劉修儀出身東胡劉氏,等閒東西怕是入不了眼的,只得親自翻箱子找了出來。
蘇如繪打開驗看了一番,便叫秀婉和白鷺跟著自己去蘭秋宮:「總要親自去說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