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人哪裡的話,蘇小姐是因娘娘之侄受罰,娘娘心裡歉疚著呢,只是今兒陛下興致好,娘娘也不好多說。」裴溪和是敕封孺人,也是正經的冊封在身,念心只是宮女,雖然是貴妃近侍,但裴溪和是蘇家長媳,也不會太失分寸,故客氣了一句,就上前去看蘇如繪:「小姑這是?」
「孺人看罷,奴婢方才餵了蘇小姐小半碗醒酒湯,蘇小姐喝了些,然後就不耐煩欲睡,把碗推開了。」念心道,「這會奴婢看是睡沉了。」
裴溪和湊過去看了一看,細聽呼吸聲,也有些傻眼:「這……今兒可是貴妃的壽宴……」
「這個倒不要緊,奴婢在貴妃身邊服侍多年的,說句托大的話,對貴妃娘娘的性.子還是知道些的,娘娘不會為這個計較的,只是蘇小姐既然是個量淺的,方才聖命難違,一下子喝了三樽冰心釀,那冰心釀又是宮中酒類里較為烈性的,怕鄭野郡夫人和孺人看了不安,所以才告訴你們一聲。」念心道,「蘇小姐如今既然酒醉嗜睡,便就歇息在這裡好了,孺人放心,奴婢一會就把偏殿的門鎖了,不讓其他人靠近這裡,左右娘娘的壽宴,蘇小姐也不是頭一回參加,怎麼說也是貴妃娘娘看著長大的,娘娘怎麼捨得為難她呢?」
裴溪和趕緊道謝,不過她也是個精細人,何況安氏就這麼一個女兒,又是叫了她來看一看,就這麼把醉倒入睡的小姑丟在偏殿回席上,不說安氏見了不喜,就是裴氏也覺得不大放心,謝過之後便道:「小姑怕是睡著也難受,左右席上有母親在,不知嬤嬤可否容我在此照料一二?」
念心笑著道:「孺人客氣了,娘娘吩咐,孺人自便就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 信麼?
蘇如繪這一覺睡得黑甜,一直到了兩個多時辰後才醒,這個時候壽宴已經接近了尾聲,鄭野郡夫人使出渾身解數把平素往來的命婦們敷衍得密不透風,又彼此趁機交流了一些消息,總算完成了參加這場壽宴的大部分任務,終於覷得空子,藉口喝多了透一透風,趕緊跑到偏殿來看女兒。
念心這時候正忙,著人領著安氏去開門,安氏過了屏風,只見羅帳半卷,女兒側身臥在錦被內,被她打發來照看的媳婦裴氏卻靠伏在床沿睡著了。
她心中嘆了口氣,先推醒裴氏,裴溪和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看到安氏頓時一驚,忙要請罪,安氏卻沒和她計較,皺眉問:「如繪一直沒醒?」
「應該……應該沒有吧?」裴溪和臉上一紅,她一大早就起來伺候婆婆梳洗,然後跟著進宮來慶賀,忙來忙去,連口正經飯食都沒顧上用,何況這偏殿與正殿之間隔了一條迴廊,聲音也被隔開,極靜極引人昏昏欲睡,小姑睡得又是那般安靜祥和,不知不覺,她也補了個覺,只可惜運氣不好,竟一下子讓婆婆給撞見了。
安氏沒理會她的尷尬:「把她給我搖醒!」
「啊?」裴溪和一怔,「小姑醉的厲害……」
「醉的再厲害,都兩個多時辰了,正殿馬上就要散了,她在這兒倒睡得舒服,我們好容易進次宮,正有事情要與她商議,哪來的時間給她繼續睡?搖醒!搖不醒掐也給我掐醒!」安氏皺著眉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