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心下也嘀咕著,只是蘇如繪到底身份在這裡,沒有上諭,縱然心裡懷疑,他也只能依舊客客氣氣:「小姐莫急,等奴才稟了太后,秀婉難道還能長翅膀飛出去?」
「唉……」蘇如繪輕嘆一聲,見白鷺和飛鷗抬著炭盆進來,吩咐道,「放得離公公近些。」說著又吩咐她們,「公公今兒忙到這會,必是還未用膳罷?不知公公可有什麼喜歡的,小廚房的手藝雖不及尚食局,但因臨近卻都是熱的,公公委屈一下,在我這裡隨便吃些墊一墊如何?」
李光確實又累又餓了,也不客氣:「小姐這話折殺奴才了,奴才沒什麼忌口的,只是為與太后祈壽,長年食素,不入葷腥。」
「公公當真是一片忠心。」蘇如繪便叫白鷺和飛鷗一起去做:「案板用具都拿新的,不可疏忽,若叫公公吃出什麼不對,便發了你們去掖庭!」
白鷺、飛鷗曉得蘇如繪心情不佳,囁喏著答應下去了。
這時候浮水折回來稟告:「小廚房裡預備的湯水都已分送給諸位幫著尋人的侍衛,且有多餘。」
「先熱著,若有不夠再與他們添加。」蘇如繪隨口說了一句,又叫浮水搬個小凳子出來,讓丁長一併坐下。
丁長拿眼睛看著李光,李光道:「蘇小姐疼你,你便坐罷。」
「奴才謝蘇小姐,謝師傅。」丁長脆生生道。
蘇如繪聽他聲音響亮清脆,便多看了他一眼,道:「原來這是李公公的徒弟?」
「讓小姐見笑了,丁長是最小的一個,奴才年紀也大了,帶出了他,想也做不了什麼了。」李光道。
「公公的弟子自然是好的。」蘇如繪這會也沒心思去多夸,不過客套了一句,示意浮水去拿了個裝著金彈丸的荷包出來給丁長,丁長見李光點頭才收下,謝了蘇如繪。
蘇如繪已經話了話題問李光:「李公公親自去尋了這些時候,論理秀婉一個弱女子想來不會走遠,可現在尋不到,我想著,會不會她走錯了路進了玉堂殿空置的屋子?」
空屋都是貼著封條的,當初蘇如繪住過來時,因最初是太后懿旨,揭了幾間,其他一直都沒動,蘇如繪想來是早就懷疑上了,但也不便一開始就這麼提,李光目光閃了閃,笑道:「小姐說的是,等太后起身,奴才立刻去稟告,請了太后上諭,便去打開了細查。只是小姐,秀婉……怎會走錯了地方呢?」
蘇如繪像是根本沒聽懂他的話:「若不是這樣,怎麼人好端端的卻不見了?」
李光淡然一笑,正待繼續試探,忽覺一滴雪水落在臉上,冷冰冰的沁入骨髓,他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伸手撣了撣頭髮,誰知另一滴更大的水珠卻啪嗒一聲墜在他手背上,蘇如繪抬頭看過來:「公公怎麼了?」
「無妨,想是身上存了雪,這會靠近炭盆才……」李光一邊說,一邊拂開那兩滴水珠,蘇如繪忙叫浮水拿帕子遞上去,浮水才呈上一方乾淨的錦帕,丁長臉上也落了一滴,丁長不過與蘇如繪差不多年紀,一向受李光照拂,又見蘇如繪和藹,便小聲嘀咕了句:「蘇小姐這裡難道也漏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