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繪懵道:「什麼?因為盛寵嗎?」
「不是。」甘然道,「那衛九歌固然出身卑微,但卻是正宗衛氏子孫,聽說她盛寵之時,曾想要認祖歸宗,可你也知道,衛家女不得入宮,這是敬肅太后遺命,皇祖母怎會容忍父皇為了一介教坊女子在青史上留下污點?只透露了這麼一個意思,周皇后出面攔了下來,衛九歌那時候剛剛進宮,她又是教坊里出身,哪兒知道這宮裡的情形?只當是皇后嫉恨她得寵,故此為難,所以不甘之下,便使人出宮,直接找上了衛家!」
蘇如繪倒抽一口冷氣:「然後呢?」
「衛家自是不敢認她的。」甘然道,「念夢姑姑只說了這些,但我想,衛九歌在教坊就被人捧習慣了,到了盧王府和宮裡,也是被寵著的那一個,又自恃衛家子孫,誤落風塵,只怕比沈淑妃那一位心高氣傲更甚,沈淑妃到現在都恨著她,連同甘棠也與甘美一向過不去,恐怕在她手裡吃過許多虧。」
蘇如繪聽到甘棠,便冷笑著道:「有一件事,你怕是還不曉得……三殿下對四殿下的厭惡之心,卻是連無辜之人也跟著受牽累呢!」說著將丹朱被打的事大略說了一下,「剛進宮時我就知道三殿下是個好玩的,從前不過玩著蛇蟲之物嚇唬嚇唬人,已經有些過分了,如今到底年紀長了,丹朱怎麼說也是嫡出郡主,又是少失慈母,孤零零養在了太后膝下,他竟是覷著人家性.子軟好欺負了,就是宮裡得臉的奴婢也沒有這樣被對待的?」
甘然一皺眉:「竟有此事?」
「這是陪丹朱自東膠而來的嬤嬤所言,若不是真的,給她幾個膽子敢誣賴大雍皇子、如今儼然副後的淑妃愛子?」蘇如繪厭惡的道。
「這是頭一回的事,還是已經有過幾次了?」甘然沉吟著,仿佛自言自語道,「甘棠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並非如此無德之人,莫非西涼那邊傳來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蘇如繪道:「這可不清楚……西涼……秋狄右單于人在帝都,能有多不好的消息?何況那是他的舅家,若當真有機密之事,豈會告訴你嗎?」
甘然知她此刻對甘棠厭甚,便轉開話題:「皇祖母疼愛父皇和我們這些孫兒,包括榮壽這個孫女,以及去了的樂安,這都是真心,不過,以我來看,皇祖母心裡最重的,還是社稷。」
「也就是說,太后再寵愛一個人,也不會越過了社稷江山?」蘇如繪凝眉道,「至少到現在,看太后與陛下都還是屬意於太子的,那麼如今為太子所選之正妃,也就是將來的國母,為何會是小霍氏?當年陛下大婚,太師、太傅皆有大功,然而霍貴妃才得了一個貴妃,武家乾脆無人中選,反而不起眼的清流周家出了皇后,閥閱之中只出了一位沈淑妃,那些功臣之女里選出來的德妃娘娘,父兄包括姐夫都戰死沙場……顯然是太后權衡之下的結果,為了後宮安寧。然而這是建立在寧王在陛下初登基時就顧全大局、太后垂簾十餘載、社稷安定,陛下皇位無憂的情況下……太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栗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