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從容道:「奴婢想到了三點:其一,夢見散的藥引太過殘酷,哪怕她是帝妃,若被人知道使用此物,也必然引人咒罵,甚至影響到她所出的大皇子與三皇子並皇孫們的前途!尋不到方子,若沒有太子的骸骨為證,又是馮後幼子親耳聽到來龍去脈,空口白牙的說到夢見散,徐妃大可以推得乾淨;其二,如馮後得到那盒以為是胭脂的夢見散後,發現效用,便打起了方子的主意一樣,徐妃之所以能夠反敗為勝,全是依仗此物,她變得年輕後,與馮後又鬥了六年,六年裡面馮後都開始衰老了,而她依舊年輕,馮後強闖她寢殿,除了尋找太子外,未必沒有尋出她年輕的秘密的緣故,否則馮後的人也不會帶出那盒看似不同的胭脂了!此物若落到了馮後或其他后妃手裡,徐妃的優勢豈不是蕩然無存?而且知道的人多了,秘密總是更容易曝露出去的!其三,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事發,這道方子,也許會成為徐妃與她的子孫活命的保證!畢竟青春不老,哪個人不想要呢?」
她眨了眨眼,笑著道,「譬如,景英帝豈非因此才會同意與徐妃單獨相處?從而給了徐妃弒君的機會?」
蘇如繪還未點評,南暖在旁已經佩服道:「南子姐姐想得實在周全,奴婢委實沒什麼可說的了,奴婢想的幾條,還不及南子姐姐說的全呢。」
「你這三點,想的確實已全,但你可想過,徐妃事發後,一直被囚禁宮中,她的長子三子,當時都已經出宮建府,不能聯繫,而她後來騙著景英帝將其他人遣退,以毒簪弒君後自殺——景英帝身邊的人退下,自然也是守在附近,她自殺時若留下什麼信息,也未必能夠傳到其子手裡,也就是說,從事發起,她是不可能將夢見散的方子傳給自己兒子的,要傳,也只能傳給景英,可景英卻為此死了!」蘇如繪悠然說道,「那麼前朝覆滅後,秘庫里搜出來的夢見散殘方,是怎麼來的?」
南子一怔,南暖忙道:「應該是事發之前徐妃就告訴了他們。」
「問題便在這裡了,史書之中記載,徐妃被禁宮中多日,才同意私下告訴景英帝方子,從而得到機會弒君,起初的時候,景英帝何不前去詢問他的長子並三子?畢竟問得人多了,總有機會套出來……譬如說將他們分開逼問,告訴他們另外兩人已經招供?」蘇如繪微笑道,「這是為什麼呢?」
南暖思忖片刻,看了眼南子,才遲疑道:「也許景英帝當時並不知道徐妃曾將此方告訴過她的長子並三子?」
「這個揣測頗有道理,我也是這般想的。」蘇如繪道,「那麼徐妃卻是如何讓景英帝相信,並且未去尋其長子三子對證的呢?按理說,若換了我,想要此方,在徐妃處搜不到,自然要去搜其長子並三子的府邸才對。」
南暖額角隱隱見汗,她思索良久,到底搖了搖頭,蘇如繪復看向了南子。
南子沉吟了下,道:「奴婢原想,也許夢見散只能用於女子,不能用於男子,所以徐妃沒必要告訴自己的兩個兒子,但景英帝既然願意單獨留下聽徐妃告訴他方子,為此甚至還送了性命,可見不是的。」她這番話說得很慢,說完之後,頹然搖頭道,「單從史書而論,奴婢看不出來,徐妃究竟是怎樣說服了景英帝沒有動自己的長子與三子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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