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將桌案上的一枚白棋舉起,走了一步,道:「不論父皇如何想,本王萬事小心,不叫人拿住錯處便是。」
馬之問道:「恐那婦人會動手腳。」
太子道:「所以更需加倍留神。」
馬之問似想起什麼,道:「殿下可還記得上回江湖客棧的線人回稟,南平公主與慕容飛在江湖客棧等人,還遇見了苻將軍府上的一個門客。他們似也在追查昔年慕容娘娘的死因。這兩日,私邸的小兄弟們說,苻將軍府里的那個門客,帶了一個神秘女子回府……微臣覺得,或是與此事有關啊。」
太子道:「你是說,那神秘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梅醫官所說的碧玉親眷?」
「是。」
馬之問道:「微臣的意思,您可聯合南平公主,一起對付那妖婦。屆時,數罪齊發,一擊而中,妖婦便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太子沉吟道:「話雖如此,但,本王與南平公主雖是兄妹,素日卻不親近。她肯與本王聯手嗎?再者說,人已經入了將軍府。苻妄欽從來不肯接受本王的招攬,亦不見得會站在本王這邊。」
馬之問道:「南平公主從前被妖婦所惑。待她知悉真相,定是恨不得將妖婦碎屍萬段。何況,殿下,您有一枚重要的棋子,梅醫官。」
「梅醫官與苻將軍往來親密,可藉此機會,周旋其中——」
馬之問胸有成竹道。
太子打斷他:「休要如此說。梅醫官從不是本王的棋子。」
馬之問斂了口。
太子看著桌上的棋盤。
自西都剿匪一役,梅川千里救主,在他心中,早已無有「利用」二字。
他更願意相信,是意和的雪胎梅骨,下了凡塵,化作梅醫官,在他身邊,一路相幫。
馬之問沉默許久,遂又開口道:「殿下,京南道觀的道長昨日到了私邸,他說了一通奇怪的話。余管家贈了他許多金銀,將他打發走了。」
太子道:「他說了什麼?」
馬之問道:「他說,夜觀星象,見星盤忽然更改。殿下您,定能順遂登上大寶。」
「胡唚。本王身居東宮十載,難道星盤不更改,本王就登不得大寶嗎?」
馬之問道:「是,是,是,余管家也是如此想。這老道倌兒,討吉利都不會討,胡說八道罷了。」
太子從棋簍中摸出一顆黑子,堵住白子的路。
「那道倌兒還胡說了些什麼?」
馬之問遲疑道:「沒……沒說什麼。」
太子看了他一眼。
馬之問忙低下頭。
棋盤上,黑子再度前進,殺破白子的包圍。
太子道:「你記得在父皇出發前,辦一件事。去找周鏡央身邊的銀桃,送她一方血玉。」
馬之問不解道:「血玉是極為珍貴之物,殿下您一共才收得那麼一塊兒,送她?」
太子笑了笑:「銀桃被帶走,是周鏡央知道的事。但她究竟有沒有出賣主子,是周鏡央不知道的事。若是周鏡央看到本王的人送銀桃如此珍貴的東西,由不得心裡不懷疑了。」
馬之問恍然大悟。
「你親自去找她,方顯鄭重。不要讓下頭的人去辦。」
「是。」
「不管她收不收,你都誠懇相送。她越推諉,你就越謙卑。」
「是。」
臨行前的一日,梅川抽出空來,去往將軍府。
走到門口,她掏出一盒丸藥來遞與門房阿伯。
「阿伯,上回我來,聽見您咳嗽了幾聲,想是咽喉不大舒服,我拿薄荷、甘草、桔梗、青黛制了些藥丸,您早晚吃一顆。」
阿伯接過,嘟囔了一聲:「歹丫頭。」
梅川笑著繞過長長的迴廊,到書房,卻不見苻妄欽的身影。只有孫冊和一個女子,在書房裡,對著一張八卦圖,輕聲說著什麼。
見梅川來,孫冊起身,笑道:「梅醫官。」
梅川打量著那女子,約莫有三十歲上下,梳著一個簡單的髻,發上沒有戴簪環,用一塊黑色的布裹著,像是在服喪。她雙目狹長,眼角微翹,透著一股子神秘。
她發現梅川打量她,微微頷首。
孫冊向梅川道:「她叫碧落。」
碧落……碧玉。
梅川猜到了這女子是誰。正是她苦心想要找尋的碧玉的親眷。&="&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