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問道:「那邊如何了?」
蘇星闌促狹道:「那麼多食人鼠,夠他們忙活一陣子了。」
食人鼠,是濕熱的南界特有的產物。
較之尋常的鼠類,更加兇猛、強悍。
阿季朗聲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
在他出發之前,阿季尚有一絲猶豫。
今見他帶著梅川平安歸來,最後的一點不放心,也放心了。
梅川迷茫地看著他們,一頭霧水。
少頃,周遭安靜下來。
有副將來報:「將軍,楊晉帶來的兵馬,未戰死的,已投降了。」
阿季點頭:「將他們押至宮門下,待看完了戲,恕他們回原籍。」
「是。」
「另則,星闌已探到齊兵的窩點,你帶些人馬,隨他過去,將他們收拾了。」
這時,梅川已悟出真相。
輪迴百般劫,風吹幾度清。
所有的事情就像散碎的石粒,串聯起來,是一個圈套中的圈套。
阿季比她想像中更有謀略。
星闌比她想像中更機智。
她想了想,跟阿季說道:「放過薛王后吧。莫要傷了她的性命。著人將她送回錦都。」
阿季思忖一番,道:「好,聽你的。」
他攬著她的手,一直未鬆開。
他看著她的面孔緩緩平靜下來。
他知道,她已明白。
「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他在她耳邊道。
「你方才說的戲,是什麼?」
阿季仰頭看了看天色,道:「戲該開始了。」
他將梅川抱上馬,說了四個字。
「隨我進宮。」
第117章 藥不能亂開
千秋殿。
紅霞浮在瓦尖。
檐下,朱瑁留下的相思鳥,從天明起,便深深淺淺地唱著相思。
小宮人往鳥籠的食槽里添了些食,相思鳥唱得更歡了。
鏤空的雕花窗桕,透入細碎的光。帷帳之中,印香燃盡。銀紅蟬翼紗床帳,搖晃著光影,楊令佩猛地坐起身來,渾身的汗。她大口大口地喘氣:「鴻鵠!鴻鵠!」
鴻鵠連忙碎步跑了過來:「娘娘,您醒了?」
楊令佩環顧左右。
還好,是夢。
她仍在千秋殿裡。
鴻鵠大約近來看到太多次主子不同於常態的模樣,走上前,熟稔地用手為主子輕輕撫著背,就像安撫睡不穩的嬰孩。
楊令佩伸手撩開蟬翼紗,看著窗桕,悵然若失道:「今兒天怎麼亮得這樣早?」
鴻鵠道:「娘娘,現已卯正二刻了。」
「這樣晚了?」楊令佩詫異道。
鴻鵠道:「奴婢昨晚見娘娘在榻上翻來覆去,睡得晚,今日便沒有喚娘娘早起,讓娘娘多睡會兒。」
「鴻鵠——」楊令佩又喚一聲。
「娘娘,奴婢在這兒呢。」
「父親來夢中向本宮道別。他說,他要去很遠的地方。楊府的槐花樹,連根枯萎了……」楊令佩喃喃道。
鴻鵠笑著勸慰道:「您忘了?楊大人去了兗州。約莫今日就該回京了。楊大人最疼娘娘,必會護著您。槐花樹嗎?好端端的,怎麼會枯萎呢?楊府的槐花,滿京城都是有名的。一年盛似一年才對。」
「鴻鵠,父親是真的疼愛本宮嗎?」
楊令佩將頭靠在床柱上,小聲念叨著。
鴻鵠忙道:「那是自然。若不疼愛您,當日怎會早早為您謀好了前程,想法子讓您進了東宮呢。」
「是為了楊府謀前程吧。」
鴻鵠用銅盆打來溫水,麻利地伺候主子梳洗。
她用毛巾蘸了熱水,擦著楊令佩身上的汗:「娘娘,您莫要想太多。您近來身子虛得很,日日熬煎、苦思,若坐下了病,可就太不值當了。您為國之母,該長命百歲。」
擦了汗,換上清爽的衣裳,床帳拉開,楊令佩漸漸地回過神來。
鴻鵠按照往常那樣給楊令佩的腰間綁上棉枕。
楊令佩坐在妝檯前,道:「離午時只有兩個多時辰了。」
苻妄欽說,午時不見人,便讓全城人陪葬。
怎的現在還不見楊令休進宮回話呢?
從各州籌措的兵馬行到了何處?
有沒有從城中找到全貴妃的蹤跡?
宮中安靜得異常,安靜得可怕。
鴻鵠為楊令佩戴上鳳釵,道:「娘娘,奴婢不信,那個狂徒真的敢把您怎樣。您是先帝遺孀,名正言順的中宮,且有龍脈傍身,無甚錯處。他若敢毫無名目,對您不恭,天下人都容不得他……」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