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在窗口足足站了一個時辰,默默觀察這孩子回溯時間的規律。但凡柳翰林點名讓他背書或是提問,他就會不斷的回溯時間。
背錯了回溯,背不出來回溯,沒聽懂回溯,聽懂了回頭再聽一遍。
一個時辰,他能回溯十幾次。
天佑帝看了又看,實在不敢相信,他這麼多天所遭受的種種。都是因為這些芝麻綠豆,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
他先前萬萬沒想到強行回溯他時間的是個小孩兒。
他可以對心思不純的麗美人斬草除根,卻沒辦法對一個還是自己骨血的五歲孩子下手。
他才五歲,能懂什麼?
但完全不管又不行。
天佑帝從前從未正視過這個孩子,此刻他覺得有必要近距離接觸一下這個孩子,了解這個孩子的秉性。
然後才決定要如何對待這個孩子。
上書房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天佑帝收回目光,突然側頭問:「馮祿,七皇子是什麼時辰下課?」
馮總管連忙回:「七皇子還未正式進學,午後的騎射課是不用去的,未時三刻左右就下課了。」
馮總管總覺得近日帝王心思難測:陛下近日總是莫名其妙的暴躁,莫名其妙的嫌棄他,又莫名其妙的在意麗美人母子。
當然,這種在意對於麗美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心思轉了十八個彎怎麼也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在他毫無所覺的時候,他已經重複回答了這個問題三遍。
天佑帝疲憊的揉揉眉心,又道:「你讓柳翰林尋個由頭,將七皇子單獨帶到上書房的偏殿來。」
馮總管點頭,立刻去辦。
柳翰林聽完馮總管的交代後也很詫異,但什麼也沒問,待到了書法課。他就將趙硯單獨喊了出來,讓他去偏殿背書。
其他皇子都知曉趙硯手腕受傷,練不了字,倒也沒懷疑。
趙硯抱著書包跟著柳翰林往外走時,人還有些懵:他坐在課桌前默背也是一樣的,又不會打擾到哥哥們寫字,為什麼要單獨去偏殿背書?
他立刻想到了劇里殺人越貨的一百種方法。
便宜父皇才走,應該不至於吧。
而且,柳先生看上去也是個好老頭。
趙硯一步三回頭,隨時保持警惕。走到偏殿門口時,看到兩排肅穆的守衛。趙硯更害怕了,揪住書包袋子,遲遲邁不開步子。
前面的柳翰林停下步子,回頭笑著同他道:「七皇子,到了,您進去吧。」
他讓開,趙硯一腳跨進了偏殿,仰頭,就瞧見偏殿內持書而坐、黃袍龍紋的天子。
天子身邊站著的是馮總管。
趙硯心口猛得跳了一下,猝不及防被門檻絆住,五體投地的朝地上摔去。
偏殿的地磚都是大理石鋪就,若是摔實了,估計那張小臉是不能看了。
他身後的柳翰林驚出一身冷汗,抬手就要去撈。
故意以書遮面的天佑帝書都甩了出去,一個箭步就要扶上小孩兒的手。然而下一秒,時間倒退,小孩兒好好的站在門口,他手裡依舊拿著書。
小孩兒再次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到他時也不驚訝了,撲通一聲跪下問安。
聲音大得整個偏殿都有迴響。
那膝蓋聽著都疼。
天佑帝輕咳兩聲,淡聲道:「起來吧。」
小糰子後知後覺膝蓋疼,爬了兩次都沒爬起來,還險些被脖子上的書包帶倒。
場面一度滑稽又。
天佑帝無奈,朝馮總管使了一個眼色。馮總管立刻上前,伸手就去拉他起來。
這一拉就正好拉到了受傷的右手,趙硯哎呀一聲,手快速縮了一下,疼得眼淚汪汪的。
天佑帝擰眉問:「手怎麼了?」
柳翰林立刻回:「陛下,昨日七皇子傷的是手。」
天佑帝眉頭擰得更緊了:昨日太醫只說六皇子和七皇子也受了點小傷,並未說傷到了哪裡。
這孩子手傷了,昨夜還練了半宿的字?
雖是笨了一些,但好在勤勉。
底下的人該敲打敲打了,連皇子也敢怠慢。
其實這也不能怪下面的人,宮裡所有人都知道陛下不待見七皇子,落水了都不曾過問,哪裡會自討沒趣說的那麼詳細。
天佑帝問話聽在趙硯耳里就有些渣了:所以,昨日賜藥果然是隨手給的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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