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黃白之物又重新回到他腹中。
如此反覆十次後,天佑帝被噁心吐了。
睡著吐醒了。
守夜的馮祿聽見嘔吐聲一下子驚醒,連忙端著痰盂快步跑到龍榻邊。
天佑帝乾嘔了幾聲,什麼都也沒吐出來。
馮祿瞧著他面色發白,額頭冒汗,小心翼翼問:「陛下是做噩夢了?」
天佑帝:豈止是噩夢!是噁心人的夢!
嘔!
他趴在塌邊嘔酸水,手指尖幾乎扣進床柱里:可千萬別有夢裡的場景,不然他真的會打死小七那破孩子。
天佑帝吐了許久也沒吐出什麼來,馮祿遞過一杯茶給他漱口。
漱口後,他也沒什麼睡意,睜眼道雞鳴報曉。
他翻身坐起,時間回溯,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來來回回五次。
終於能起來穿衣,然後穿穿脫脫。
天佑帝麻木的張開手,任由宮婢擺弄,六次後終於坐上了龍輦前往紫宸殿。
光著一段路他就走了三回才安穩坐上龍椅。
然後繼續看著百官跪拜平身,跪拜平身。
從昨夜到現在他過得結結巴巴,像是生了繡的老式磁帶,連不成串。
天佑帝繼續深呼吸:他忍!
然而,朝堂上實在太吵,像一千隻鴨子在嘎嘎嘎叫。尤其是這些鴨子還連續叫了八次早朝。
天佑帝緊繃的神經終於在溫國公第八次高聲問他為何要懲罰南城門指揮使時徹底斷了。
用力一拍龍椅,站了起來,指著溫國公鼻子爆了粗口:「咸吃蘿蔔淡操心,怎麼沒噎死你!」隨後又指著安靜下來的群臣罵道:「一群無用的東西,無君無父、藐視天威。整日上朝除了吵就是吵,上輩子是被無常鉤了舌頭去還是少說一句能死?下愚不移,不可救藥!糞土之牆不可圬,何不以溺自照……」
天佑帝痛痛快快罵了一場,然後叉腰等著時光回溯。
兩息後,時間依舊向前。
金鑾殿下群臣皆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盯著玉階之上的陛下!
想不到您竟然是如此的陛下!
髒**得順溜,這是早就想罵他們了吧?
天佑帝麵皮抽動:他這麼多年在臣子中的光輝形象!
小七那臭小子,怎麼又突然不回溯了!
反應過來的溫國公大喝一聲:「臣忠君愛國,沒想到陛下如此想臣。君既希望臣死,臣死便是!」說完,抱手撞柱而去。
「快,快拉住他!」天佑帝真想上去補一腳。
溫國公一動作,身後就跟了十幾個要撞柱的,其餘官員連忙伸手要去拉人。哭天搶地的有之,口稱陛下的有之,大喊忠君愛國的有之,金鑾殿上亂成一團。
天佑帝揉揉眉心精疲力盡的坐倒在龍椅之上:這日子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小七這混蛋到底在幹嘛,從昨夜到今日回溯的頻次是往日的三倍還多!
關鍵時刻又掉鏈子!
他匆匆散了朝,喚來暗衛詢問趙硯的情況。
暗衛一一道來:「昨日陛下從騎射場離開後,七皇子就在學拉弓,但拉了數次都沒拉開。散學後就在書房練大字,直到戌時末才入睡,夜裡有做夢,遠遠聽見囈語,像是在罵人。寅時初又早起去讀書,柳翰林抽
了他背書,卑職過來前七皇子在發呆……」
天佑帝懂了:重複拉弓只怕把弓當成朕在拉,重複練大字,是把宣紙當朕在戳,囈語罵人是在罵他呢!
不去哄哄,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
天佑帝暗嘆了口氣:罷了,是他騙人在先,老子哄哄兒子,不丟人。
當天夜裡,天佑帝出現在了趙硯寢殿內。
寢殿裡靜悄悄的,小娃娃已經睡下。
夜風從窗口捲入,帷幔搖曳。
天佑帝一晃神的功夫,那孩子就坐起來了,透過帷幔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天佑帝挪動了一下,那孩子以為他要走,往前探了探,委屈喊了聲父皇。
這是真知道了。
天佑帝嘆了口氣,直接揭開臉上的面具,拉了條凳子坐到榻邊,溫聲道:「小七是不是氣父皇騙人?」
小孩兒抿著唇,紅著眼睛遲遲不張口,看上去又委屈又難過。
天佑帝:「你若是覺得委屈,罵幾句,父皇受著。」省得在夢裡還要罵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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