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小七先去讀書吧。」麗嬪讓小路子把趙硯帶去書房,轉頭就問沉香:「你說,陛下是不是信本宮說的話了?他也覺得是有人想害小七,才特意問小七的?」
沉香為難:陛下先前都說了,七皇子的落水就是意外。事情過去那麼久,陛下恐也就順口一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見沉香不答,麗嬪頓覺沒意思,擺擺手道:「你拿些點心去給小七,本宮要單獨想想。」
沉香鬆了口氣,朝她欠身,匆忙往主殿外走。拿了點心後,又逕自往書房去。
書房內暖融融的,趙硯靠在鋪了厚厚褥子的木椅里呼呼大睡。小白趴伏在他腳邊,闔眼假寐。
聽見腳步聲,立刻跳起來去咬趙硯的褲腳。
趙硯一下子驚醒,挺直背脊坐正。
小路子忙幫他將書攤開來,陪在身邊一副認真讀書狀。見進來的人是沉香,主僕二人,連同小白同時鬆了口氣。
趙硯又往木椅上一靠,打著哈切道:「沉香姐姐,我還以為是我母妃呢。」
沉香把一碟子糕點端到他面前,溫聲道:「今日起來得太早,七皇子想睡邊睡吧,麗嬪娘娘暫時不會過來。就算過來也有小路子和小白替您放風。」
趙硯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問:「沉香姐姐不會覺得我不乖?」
沉香搖頭:「奴婢家中也有個年幼的弟弟,他也不喜讀書,但不妨礙他懂事。七皇子是富貴命,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沉香姐姐,你和小路子都好好。」趙硯感動,抓了糕點就往嘴裡塞,待吃飽了,就窩在木椅里繼續睡,沒一會兒就開始打呼嚕。
沉香拉了條小被子給他蓋上,同小路子一同守在書房外。
次日一早,趙硯去上書房後,六皇子幾人也好奇天佑帝單獨留下他做什麼。
趙硯的說辭還是和對麗嬪的說辭一樣。
六皇子幾人頓覺沒趣:父皇當時那臉色,還以為又有什麼大事呢。
二皇子坐正了身板,嗤笑一聲道:「還以為父皇又有什麼好處單獨要給小七呢,父皇對你也就那樣。說什麼問落水的事,那都是多久以前了。估計是小七得寸進尺,父皇喊你過去訓話吧?」
畢竟,當時誰都看得出來,父皇的臉色奇差。喊小七的語氣里也攢了怒火,沒可能只是問他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聽二皇子這樣一說,六皇子也覺得可能是這樣,連忙又問趙硯:「小七,父皇真訓你了?要是真訓你了,你就說出來,我們不會笑話你的,別憋在心裡難受。」
趙硯無奈:「真沒訓!父皇真的只是問我落水的事!還讓馮公公送我回玉芙宮了呢!」他指著五皇子道:「五哥也瞧見馮公公了,是不是?」
五皇子咻的扭頭:「我沒看見!」雲湘宮挨著玉芙宮的,他當時故意守在雲湘宮門口蹲小七,確實瞧見馮公公了。
但他就是不說!
氣死小
七!
趙硯顯然一點都不生氣,他現在是抱上大腿的人了。
二哥說父皇訓他就訓他了吧。
趙硯把書包往抽屜里一塞,趴在桌上就開始睡覺。
六皇子拍拍桌面,提醒他:「柳先生來了。」
趙硯嗯嗯兩聲,繼續睡。
柳翰林進門,瞧見他趴在桌上,什麼也沒說,拿起課本就開講。
陛下交代過,待會要和幾位重臣商議西途那邊的事,讓他千萬不要打擾七皇子。不要喊七皇子背書,不要讓七皇子回答問題,七皇子睡著了也不必喊醒。
柳翰林就奇了怪了:陛下和重臣商議西途大事,和七皇子有什麼關係?
柳翰林不解,但柳翰林必須依照聖旨辦事。
但更離譜的還在後頭,自太廟祭祀後,那個素來小心謹慎的趙小七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鬆弛到放肆的七皇子趙硯。
晚來一個時辰不說,還開始早退。其他人都是申時末散學,他申時初就回去。上五休一不夠,後來變成上五休二,休二也就算了。每個節日他要休,麗嬪娘娘生辰他要休,就連小白生病了他都要休!
關鍵是父皇從來不責罰小七,剛開始還找藉口幫小七遮掩,到最後藉口都懶得找了,敷衍道:「你們同小七比什麼?他還小。」
二皇子一度無語:老六和老五也就比小七大一歲,怎麼就小了!
五皇子羨慕得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