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你問過太子了?」
趙硯點頭:「嗯,兒臣問過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說兒臣去他便去,順帶給父皇求平安符。」
他期盼的看著天佑帝,天佑帝一口拒絕:「你和太子才大病初癒,身子骨都沒好全,那日又吹了風怎麼辦?」一個是他的福星,一個是他培養多年的儲君,萬不能有差池。
趙硯不說話,就坐在他旁邊不動。
他不動,時間也不動。
天佑帝退一步:「朕讓皇后去替你們祈福,行了吧?」
「祈福要自己去才誠心。」他小聲嘀咕:「而且,皇后娘娘只盼著太子哥哥好,可不一定盼著兒臣好。」
天佑帝想起還在查的刺客一事,也覺得不妥。於是道:「既然你們要去,朕陪你們一道去吧。」
趙硯急了:「附近今日不是很忙?」
天佑帝:「再忙半日功夫還是能騰出來的。」
趙硯一口否決:「不要,父皇過去前呼後擁,太麻煩,我就想和太子哥哥一起去。」
天佑帝奇怪的瞧著他,覺得今日他有些反常。
趙硯生怕他察覺出什麼,使勁開始憋淚,不過片刻,雙目就通紅,委屈道:「若是母妃在,兒臣病的那會兒早就該去替兒臣祈福了。兒臣沒有母親庇佑,如今去求佛祖庇佑您也不許。」
天佑帝頭大:「你都多大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朕又沒說不許你去,你先回去,待朕再斟酌斟酌。」
趙硯吸吸鼻子:「那父皇要快點想哦,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
天佑帝不耐的擺手,趙硯這才一溜煙的跑了。
待長極殿安靜下來,天佑帝才問馮祿:「你有沒有覺得小七有些奇怪?」
他瞧著:想學醫術是次要,想去皇覺寺才是主題。
上次刺殺別嚇夠,病還沒好全就想往外跑。
馮祿不明所以:「老奴愚鈍,沒瞧出來。」
天佑帝沉吟兩息:「朕總覺得小七和太子有什麼秘密瞞著朕……」上次太子半夜去皇后那的事,也沒說清楚,就不了了之了。
馮祿笑道:「孩子之間有秘密很正常,七皇子和太子親厚,不是陛下想看到的嗎?」
當初天佑帝把七皇子送去東宮的目的,他多少也知曉。
「話是沒錯……」天佑帝擰眉想了片刻,「罷了,既然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罷。待會你讓人去傳話給白九,讓他點好人馬,初一那日隨太子和七皇子去一趟皇覺寺。」
馮祿點頭。
天佑帝又問:「皇后那可有什麼動靜?」
馮祿道:「皇后娘娘近日依舊在忙大年宮宴的事,並無不妥。」
天佑帝:「太子病倒,皇后可有去瞧過?」
馮祿小心翼翼回話:「皇后娘娘是去瞧過太子一次,但太子殿下好像沒見。」
「沒見?」天佑帝擰眉,太子素來純孝,居然沒見皇后?
那夜去鳳棲宮真只是求靈芝那麼簡單?
他筆尖沾了墨,一條一條線索在宣紙上列出來:小七遇刺——指認皇后——突然病重——太子找皇后——母子兩個似乎有隔閡……
是因為先前太子的婚事,還是因為太子也發現了什麼?
若皇后真很早的時候就對小七動手了,那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這點他始終沒想明白。
天佑帝右眼皮一直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心煩意亂,乾脆去了鳳棲宮。
姜皇后見他來,很是高興,主動上前替天佑帝揭了斗篷,。天佑帝揉揉眉心,顯得十分疲憊。
姜皇后關切問:「陛下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天佑帝不語,姜皇后主動將人迎到寢殿的軟榻上。繞到他身後,給他捏肩,輕聲細語問:「可是年底事忙?還是溫國公又來煩陛下了?」
她總是這樣,如同一枝解語花。
天佑帝任由她動作,閉眼,一副放鬆的模樣。待她捏了片刻,故作不經意問:「東宮的侍衛說,太子病倒前一夜冒著大雪來了你宮裡?」
姜皇后順暢接話:「陛下消息靈通,多年前,陛下不是賜給過臣妾一株千年靈芝嗎?太子那夜找臣妾要那株千年靈芝。但那株靈芝,臣妾前些日子病倒已經用了。太子還以為是臣妾不想給,心裡有氣,臣妾去瞧他,他也沒見。」
一切都和他查的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