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疑惑:「怎麼這麼匆忙?」
馮祿小聲道:「國師查了日曆,五日之後就要等兩個月才有好日子。皇后娘娘是戴罪之身,又被廢了,不宜在宮中停靈太久。陛下的意思是,儘快下葬,還是以皇后之尊葬到西山皇陵。」
趙硯:看來父皇還是念及和皇后夫妻情誼的。
馮祿看了他兩眼,勸道:「七皇子,陛下真真是被氣狠了,也傷心了,您這幾日莫要再提太子之事……」
再提的話,恐真會連您一起罰了。
趙硯點頭,朝他道謝,匆匆轉身回了玉芙宮。次日一早又提著食盒往東宮去,著急忙慌的同太子道:「太子哥哥,假死時間恐要提前了,玉真國師算了日子,皇后娘娘五天後就出殯。」
太子啞聲問:「葬在哪?」
趙硯:「以皇后之尊,葬在西山皇陵。」
太子心裡總算好受了些,問他:「哪日動手放火?」
趙硯:「我明日出宮,弄些易燃的柏油來。我問過了,兩日後大風無月無雨,我們那個時候動手。」
太子點頭,沉默了數秒後又道:「孤出去東宮後,自行出宮就行,不必躲到玉芙宮去。若是孤被發現,你只做不知,只管撇清關係。」
趙硯擰眉:「太子哥哥,還是按照我們說好的計劃行事。若當日情況有變,我們再行商議。」太子哥哥的東宮令牌又不能再用,自己出去,沒有他的回檔掩護,很容易被抓。
太子不想和他在這事上來回拉扯,只輕微點了一下頭。
趙硯送完飯立刻又提著食盒出來,看到守在東宮門口的白九,很自然的打招呼:「九九。」
白九朝他點頭:「七皇子。」
趙硯問他:「這兩日有沒有其他人來看太子哥哥?」
白九搖頭:「陛下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東宮。」
兩人說話時,正好碰上兩隊人交班,趙硯道了一句辛苦,就走了。
之後的兩日,他也未閒著。詳細了解東宮外巡守侍衛交班的情況後,又去四個宮門口轉悠了幾遍。
許是宮中近日發生大事,各個宮門口都守衛很嚴,就連西直門連接護城河的浣衣池邊都有人把手。
看來從護城河遣走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他注意到每夜寅時左右,都會有運泔水的宮人,從北宮門的小角門出去。趙硯心生一計,連著兩日都讓小路子從北宮門出去採買東西。
子夜,他蒙面潛入長極殿,拿了玉璽,熟門熟路的跑路。
守在門口的侍衛見著黑影一閃而過,著急忙慌的跑進殿內,才發現裝玉璽的盒子不見了。侍衛分兩撥,一波追了出去,一波忙把事情稟報到了馮祿那。
追人的侍衛,直接追到了東宮附近。
白九聽見動靜抬頭看去,也瞧見黑衣人閃過。月黑風高,瞧得不真切。他正猶豫著要不要追,就聽追來的侍衛喊道:「快截住那賊人,玉璽失竊!」
玉璽失竊乃是大事,白九不再猶疑,帶著幾人就追了出去。
飛賊輕功奇絕,在宮裡到處亂竄,不過片刻就失去了蹤跡,白九帶著人在宮裡到處盤查……
東宮外的禁衛軍警覺,一雙雙眼睛聚精會神的瞧著四周。一隻狼犬從黑暗處走了出來,晃悠悠圍著東宮轉了一圈。
眾人見怪不怪,這是七皇子養的小白,脖子上還掛著陛下御賜的狗牌,這幾日時不時就會在東宮附近轉悠。
一陣冷風吹過,幽幽寒香在空氣里漫延。
守門的禁衛軍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切,眼睛耷了幾下,慢慢合上。
東宮的寢殿內燃了火苗,不過片刻火舌就點燃了窗幔。窗幔又將整張紫檀木床點著。很快屋子裡的家具噼里啪啦開始燃燒。
冷風往屋子裡灌,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火舌頃刻便竄上屋頂。屋頂橫樑砸落,發出砰咚一聲巨響。
門外打瞌睡的侍衛才驚醒,回頭去看,已然見到整個東宮濃煙四起,火光沖天。
眾人驚慌,砰咚一聲把門推開,大喊:「快,快救火!快通知白統領和陛下!」
侍衛匆匆往附近的宮殿去,很快提了水桶水勺開始滅火。
等在東宮西南角的小路子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遲遲沒見太子出來,心中愈發焦急。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抬眼瞧見自家主子和匆匆趕回來的白統領撞在了一起。他連忙跑了過去,伸手去拉趙硯:「七皇子……」
趙硯轉頭看向他,繼而看向他空無一人的身後,驚疑不定問:「就你一人?」
小路子點頭,面色凝重。
趙硯豁然看向火場,腦袋飛快轉動:太子哥哥沒出來,太子哥哥還在東宮寢殿?
太子哥哥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出來?
是怕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