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冬獵,他們都以為刺客被父皇殺死了,沒想到還活得好好的。
趙硯又問:「內侍官沒去碧霄宮搜查吧?」
六皇子搖頭:「還沒呢,要先從低階嬪妃那搜查,估計很快就該到碧霞宮了。」
趙硯視線在其餘幾個皇兄身上圈巡:他二哥鼻子像父皇,三哥眼睛像父皇,四哥身量像,五哥胖墩墩的,看不出來哪裡像……
不是,五哥今個兒怎麼圍著三哥轉,沒做二哥的跟屁蟲了?
他拉了六皇子一下,朝他努努嘴。
六皇子往五皇子和三皇子那看,壓低聲音小聲同他道:「父皇將溫國公調去了淮陰縣剿匪,溫妃失了勢。如今容妃娘娘和宸妃娘娘管著後宮,雲嬪娘娘見風使舵,自然要五哥巴結三哥。」
況且,二哥現下又不在上書房。
趙硯瞭然,但:「宸妃娘娘那身體……」
宸妃娘娘昨日又傳出病危,太醫都去了。
「雲嬪娘娘為何不自己去巴結容妃娘娘?」
六皇子理所當然道:「因為容妃娘娘沒有子嗣啊!太子哥哥沒了,二哥身體又不好,溫妃又失勢,三哥現在應該是最可能的儲君人選吧?」
三哥今年也十五了,就等著下個月出宮建府,就能娶妻生子了。
說不定比二哥更早生出小侄子。
趙硯疑惑:「三哥外祖父不是盧國公嗎?他是前朝舊臣……」惠成帝身邊的寵臣,翰林大學士。
六皇子不以為意:「那五哥的外祖父還有我外祖父也是前朝舊臣啊。」
五哥的外祖父是皇祖母的外祖
家,在前朝也是侯府,是有名望的人家。他的外祖父在前朝雖只是個地方芝麻官,但也算前朝的吧。
六皇子一本正經道:「此一時彼一時,太子哥哥沒了……」
若太子哥哥還在,他們誰都沒希望。
趙硯聽到太子,還是免不了心裡不舒坦,心道:也不知太子哥哥到了哪,改日去泰合樓瞧瞧有沒有太子哥哥的信。
六皇子沒察覺他些微的情緒,還在嘖嘖道:「五哥也真不會安慰人,三哥都叫他安慰哭了。」
趙硯注意力這才重新回到兩人身上。
只聽五哥道:「三哥,你別難過了。宸妃娘娘一直病懨懨的,這次一定也死不了。」
「我母妃說好好的人才容易突然沒了,病鬼命長……」
這話連一旁的四皇子都聽不小去了,擰眉道:「不會說話,能不能閉嘴!」
五皇子轉頭瞪著四皇子,但看著近幾年明顯比他高出半個頭,武力值爆表的四皇子,還是硬生生將怒氣憋了回去。
午膳結束後,趙硯見他三哥還是焉耷耷的,忍不住安慰道:「三哥,別擔心了,宸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三皇子眼睛有些紅,明顯哭過了。
他點點頭,朝趙硯道:「小七,待會幫忙我照料一下屋子裡的兔子,我要先去看看我母妃。」
趙硯應了,他才帶著侍從趕緊往紫和宮趕。
紫和宮的宮人來往無聲,見他來也只是彎腰行禮,氣氛低到了極點。
他走進寢殿,一股濃重的安神香和藥味就撲面而來。
他繞過紫檀木雲母屏風走到內室,就瞧見言太醫坐在床榻上,正在給他母妃施針。他母妃病懨懨躺在床榻之上,雙目緊閉,瞧著只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
黎嬤嬤和落葵姑姑守在床尾,反倒是那藥童在一旁打著瞌睡。
三皇子正要過去將人喚醒,殿外就有人匆匆進來。
他連忙繞過屏風就瞧見馮祿帶著人進來,馮祿見到他朝他行了一禮,恭敬問:「三皇子殿下,宸妃娘娘如何了?」
三皇子紅著眼睛搖頭:「不太好。」
馮祿:「三皇子,職責所在,陛下交代,每個宮都要仔仔細細搜查一遍。」
三皇子壓低聲音道:「那勞煩公公交代他們動作輕些,莫要驚擾到我母妃。」
馮祿應是,吩咐了搜查的人幾句,搜查的人放輕手腳往內室去,搜查片刻後才出來,朝馮祿搖頭。
馮祿又朝三皇子行了一禮,這才帶著人往別處搜去。
三皇子再進去,打著瞌睡的藥童已然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