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妃這麼多年一直在裝病。
趙硯覺得他在強顏歡笑,只能安慰道:「會好的,言太醫醫術高明,我先前病得快死了,也是他救活的。」
三皇子聽他提到言太醫,臉色更不好了,啞著聲問:「小七,我有些不太舒服,騎射課你能不能幫我和武師傅告個假?」
趙硯點頭:「好啊,要不要再請太醫來瞧瞧?」
三皇子搖頭:「不必了,我休息半日就好。」
趙硯估摸著他應該只是心裡難過,又安慰了他兩句,轉身要走。
三皇子突然又喊住他。
趙硯回頭瞧他,等了半晌,三皇子才艱澀開口:「小七,太子哥哥是不是父皇放火燒死的?」
趙硯詫異:「三哥怎麼會這麼問?父皇怎麼可能放火燒太子哥哥?」
三皇子又問:「那東宮失火的前幾日,父皇為何要讓你搬出東宮?」
趙硯一時啞然:總不能說是因為他替太子哥哥求情才被送出東宮的吧。
這其中牽扯一系列的事,一時間真說不清。
他的靜默,落在三皇子眼裡就是默認。
三皇子咬唇:「算了,我問這個做什麼?」說完,他轉身回了屋子。
房門關上,趙硯撓撓頭。轉頭,又和小荀子撞上了。他上下打量小荀子,疑惑問:「你是誰?」
小荀子朝他恭敬一禮後,道:「回七皇子的話,奴才是三皇子殿下的侍從小荀子。」
趙硯:「小喜子呢?」
小荀子神態自然:「小喜子方才摔了一跤,磕到腦袋了。宸妃娘娘遣他出了宮回家去,今後就奴才伺候三皇子了。」
趙硯:宸妃娘娘還能說話,應該無礙了吧。
皇子身邊伺候的奴才來來去去太正常了,就他五哥和二哥身邊伺候的。這幾年間,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趙硯沒太在意,轉身出了東側院。
小荀子見人走遠,這才推開三皇子的門進去了。
屋內靜悄悄的,三皇子抱著兔子躺在榻上,被子拉得老高。
小荀子也沒驚動他,走到香爐邊上,點了幾支安神香投了進去。
煙氣從雕花銅爐里飄出,很快瀰漫到整間屋子。清清裊裊的香氣往素色的帳篷里鑽,煩躁的三皇子眉頭漸漸鬆開,慢慢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間黃昏。
素帳內的人眉頭又蹙了起來,伸手不斷抓撓著自己胸口,嘴中不斷囈語:「熱……父皇……不要……」
夢裡是沖天的火光,他被困在火場,困在石柱上,衣擺袖口爬滿了火舌。灼熱的高溫炙烤著他每一寸肌膚,他的手腳被烤得焦脆,骨頭嘎嘣作響,皮肉一寸寸撕裂開……
而他的父皇,站在火場之外,目光冷漠的瞧著他。
頭頂著火的橫樑砸落,直接砸碎了他腦袋。
他一下子驚醒,抓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汗水濡濕了底衣,往被褥里淌……
窩在床頭的小兔子察覺到他動靜,一蹦一跳跳到他懷裡,窩著不動了。
三皇子伸手緊緊抱住那兔子,眼眶裡的淚止也止不住。
第94章 他突然覺得言太醫猥瑣……
宮中連著封鎖了七日,一無所獲。
白九和暗衛首領前來復命時,臉上全是忐忑。
兩人互相較勁後,終究是白九先開了口:「陛下,宮中各處都搜查過了,皇宮的各個出口也有每日派人值守。但就是不見刺客蹤跡。」
天佑帝擰眉:「人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宮中那些反賊的暗樁可有交代什麼?」
白九搖頭:「那些個暗樁嘴都硬,有好幾個直接咬舌自盡了,餘下的幾個還是卸了下顎才吊著一條命。」
天佑帝冷嗤:「倒都是不怕死的!」
暗衛首領小心翼翼道:「那刺客受了重傷,每次都能順利躲開卑職等的追捕,這宮中必定還有暗樁沒有拔除,而且必定是有一定的權勢之人……」
天佑帝沉著臉道:「後宮先不必盤查了,白九,你繼續注意皇宮各個出口便是。」說完,擺擺手,示意兩人先下去。
兩人齊齊鬆了口氣,立刻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