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馮將軍很是高興,自從七殿下來後,真是天助王軍。
對面的四皇子突然又道:「其他不必王軍插手,但本皇希望燕大家只提供原材料和製作火藥的工具,至於工人,王軍這邊會招募。」
這是怕火藥的配、方泄露?
四皇子這是明擺著還防著他。
屋子裡的眾人生怕這燕大家會不悅,沒想到對方十分爽快:「那就依四皇子說的辦。」
眾人頓時齊齊鬆了口氣,開始商討火器場的選址和其他事宜,氣氛一度融洽。
四皇子也不再咄咄逼問,只是坐在對面,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家弟弟和燕大家互動。
事情討論得差不多後,趙硯這才起身,朝他道:「四哥,我先同燕大哥去看看我母妃送來的東西。你若是有事,遣人去尋我便是。」
四皇子點頭,示意他去。
趙硯和太子並排著往屋外走,兩人小聲說笑,熟稔的不似多年未見。
待回了他住處,趙硯令小路子和白九守在屋外,這才鬆了口氣:「幸好四哥沒再問了,太子哥哥,你別介意。四哥素來謹慎,他不知你身份,才如此咄咄逼人。」
太子已然把幕離除掉,露出真容。
他如今已有二十,容貌越發清俊疏朗,珠玉難描。五官雖日漸成熟,但還是有年少時的影子。
若是被人瞧見,定還是能認出來的。
他溫聲道:「你莫要再稱呼我太子哥哥了,像方才一樣喊燕大哥就行。」
趙硯從善如流:「燕大哥……」
太子輕笑:「好了,你不用替他解釋,四皇子這樣很好。兩軍交戰就該時刻保持警醒,若他什麼也不問,我才覺得不該。」他出現得實在巧合,又送東西又送人的,若他還身處皇家,只會比四弟更謹慎。
兩人又聊了片刻北地的見聞和目前的局勢,太子才道:「我會在廬陽城多留一段時日,和你共同進退,直到南陽王兵敗,我再走。」
趙硯蹙眉:「大哥,你提供製作火藥的材料就很好了,不必再憂心我。你的身份,我怕時間長了四哥、車虎和馮霽他們會懷疑。」
太子:「我一直戴著幕離便是,只要不瞧見我容貌,他們便絕對不會往那個身份想。」
畢竟,太子葬身火海,是陛下親自確認並昭告天下的事。
就算瞧見他容貌,他不承認,也只能說一聲相像。
只是如今,儲君還未定,他不適合出現在這群熟人面前。
「大哥!」趙硯還要在勸。
太子就打斷他的話道:「我若不留下,只怕麗妃娘娘就要來了。」
一句話,成功讓趙硯閉嘴。
母妃素來緊張他,若是來了,定要整日嘮叨,他耳根只怕沒清淨之時。
太子將麗妃帶來的東西給他看,整整兩大箱子。也沒什麼打緊的東西,大多都是些新鮮的玩意,吃食和冬衣。
趙硯拿著一隻竹蜻蜓笑道:「母妃還當我是小孩子呢,總送這些小玩意來。」
太子笑道:「麗妃娘娘離宮時,你不就是小孩子。在母親心中,孩子永遠長不大。」
他說這句話時,神情有些落寞。
趙硯臉上的笑容漸淡,問他:「大哥又去見過姜夫人了?」
太子搖頭,一旁的蓮笙突然出聲:「沒,主子回來時去過皇后陵墓了,在玉京聽聞七殿下出發來淮陰郡的消息,才趕過來的。」
趙硯心中暗自嘆息:皇后娘娘也曾真心疼愛過小時候的太子哥哥吧。
之後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趙硯想著兩人許久未見,原本想讓太子同他宿在一處。
太子搖頭:「不可,君臣有別,外人面前,還是不能太親近。待你將來封王,常駐靈泉郡,我們在秉燭夜談就是。」
趙硯一想也是,忙又道:「我十五歲生辰已過,可以封王出宮了。待這次大捷回去,我就去請父皇封王。大哥趕路也累了,快去休息吧。」說完,他喊來白九,讓他把人送回廂房。
白九應是,恭敬的將已經戴好幕離的太子送出去。
兩人走過迴廊,就在轉角處瞧見了四皇子。
對方坐在輪椅上,身後是戎護衛,大冷的天,他披著狐裘在賞月。
太子停下步子,行了一禮:「四皇子好雅興。」
四皇子轉頭,問:「燕大家可否陪我賞片刻的月色?」
對方語氣散漫,並無敵意。
太子點頭,走近:「四皇子是想同燕某說什麼?」
戎護衛和白九立刻識趣的退出老遠,確保能瞧見廊下的二人,又不至於能聽到兩人的談話。
四皇子轉頭看他:「戴著幕離能看清楚月色?燕大家何不坦誠相見?」
太子:「我已說過,我偶感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