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翎那日從廬陽城回來,並沒有把趙硯是大楚七皇子的事告訴他們,田老漢現在還以為他只是軍中貴人。
具體怎麼貴也不怎麼清楚。
趙硯隨口道:「現在沒在軍中了,我和母親搬到了靈泉郡的靈泉鎮,以後就在那長居了。田叔你們以後要是去靈泉鎮可去尋我。」
「搬到那麼遠了?」對于田老漢來說,廬陽城都有點遠。
他身後的田翎眸色微亮:相比較玉京,靈泉鎮算很近了。
趙硯又待了半刻鐘才起身告辭,田老漢讓田翎送他。
兩人並肩走出院子,遠離了村子,田翎才從袖帶里拿出當初的那隻荷包遞還給他:「喏,這是你的,當初我追到了廬陽城,想還給你。郡守府的兵卒說,你已經走了。」她明知對方的身份,卻不太想戳穿。
如此,他們之間的鴻溝好像就短了許多。她也有勇氣站在這裡和他說話。
那隻荷包鮮艷如新,被保存得很好,裡面鼓鼓囊囊,顯然銀子也還在。
趙硯推拒:「給了你便是你的。」
田翎堅持:「無功不受祿。」
趙硯想了一下,道:「那今後有空就陪我去看小白吧,這些算是你的酬勞。」
田翎疑惑:「小白?」
趙硯:「小白想它的夥伴,我把它送回了離山,以後每隔兩個月的這一日我會來看它。離山空曠,常有野獸出沒,你不是擅長打獵,陪著我去正好。」
田翎烏黑的眸子轉了轉,很想說:你不是功夫了得?
但到底沒說出口。
對方這樣處心積慮的讓她沒有負擔的收下銀子,她也不好太執拗。
她點了一下頭:「好。」
趙硯笑了一下,眉眼如攏神光,叫人挪不開眼。
田翎胸口由開始不受控制的砰砰跳。
直到趙硯翻身上馬,和她道別,她才回神。
少年縱馬肆意瀟灑,眨眼間便消失在田間小道。
回到廬陽城後,他如約和林將軍以及廬陽城的一干將領聚了聚。
大家談天說地,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戰場。
肆意暢快,把酒言歡。
不同的事,這次是他們喝酒,再也沒有人敢灌趙硯了。
從廬陽城回來,趙硯就過起了養老生活。
翻新院子,種花養草。每日睡到日上三更,然後騎馬踏青,狩獵遊玩。
春賞繁花,夏聽蟬鳴,秋拾紅葉,冬踏白雪,過的逍遙自在。
燕祐走商回來,瞧見他一把懶骨頭躺在院子裡曬太陽,都有些看不過眼了,無語道:「我道你怎麼總想著往宮外跑,原來是想躲懶。」
趙硯絲毫不覺得羞赧,還道:「主要是我命好,怎麼,燕大家羨慕了?」
燕祐嗤笑:「嗯,確實羨慕。你也是燕記的東家,不如換我躺躺,以後你去走商。」
趙硯連忙擺手:「別,主要我這模樣吧,太惹眼,不適合拋頭露面。」
燕祐目光落在他灼如桃李的眉眼上,都快氣笑了:「你是怕被姑娘圍堵還是怎的?聽聞你
上次和貴妃娘娘出門,被鎮上的姑娘堵在玉茗茶樓出不來?」
趙硯訕訕:「這你也知道?」
燕祐挑眉,他難得羞赧,連忙轉移話題道:「過兩日就是我十七歲生辰,你不會又要走吧?」
燕祐搖頭:「這次回來,暫時就不走了。應該會在靈泉郡待幾個月。」
趙硯臉上堆笑:「那感情好,等生辰後,我帶你去鑿冰釣魚,可好玩了。」
燕祐輕笑點頭。
然而,生辰那日,麗貴妃請了整個靈泉郡的官員和他們的家眷。每戶人家的家眷里都有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眉眼俏麗的姑娘。
在第十次被這些姑娘熱烈的注視後,趙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母妃打得什麼主意。
宴席散了後,麗貴妃火急火燎跑來問他有沒有看對眼的,滿面春風道:「母妃瞧著吳郡守家和周郡丞家的嫡女就不錯,還有林夫人家的嫡次女,那模樣也是一等一好……」
趙硯俊臉漲紅,無奈道:「母妃,我還小,還不急著成親。」說實話,母妃說的那些姑娘,他臉臉都沒記住。
「什麼還小!」麗貴妃不悅:「你都十七了,再翻過年就十八,你看哪家的公子到你這個年級沒娶親的?」
趙硯指著在一旁偷笑的人道:「燕大哥就沒成親!」
燕祐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郡王別指草民,草民已經定親,說不定明年你就能喝到我喜酒。」
趙硯驚愕:「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
燕祐:「在海上認識的,江湖中人,早三個月前定了親,這次回來正好要同你說。」
趙硯疑惑:「你既定了親,那怎麼還說要在靈泉鎮待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