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祿: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陛下如何有先知!
但天佑帝神色卻凝重起來:他知道方才時間又回溯了,看老六這模樣,很大可能沒有說謊。
他招了招手,立刻有暗衛出現在他身邊,他沉聲吩咐:「你提前去蓮池邊蹲守,切莫打草驚蛇,聽到什麼先回來稟報朕!」
暗衛首領領命,眨眼就沒了蹤跡。他按照陛下的說辭,提前蹲到假山邊上一棵巨大的桑樹上。
此時正直春日,桑樹枝繁葉茂,微風一吹,葉片嘩啦啦的作響。
他隱身其中,幾乎不可能被人發現。
一刻鐘後,一隻雪白的兔子蹦蹦跳跳出現在了蓮池邊……
他立刻打起精神,片刻後,三皇子和一個小太監緊隨而至。三皇子跑過去抱起兔子,那小太監冷不防伸手將他推入了蓮池內……
小太監邊罵罵咧咧,邊用棍子把三皇子往蓮池裡摁。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出手時,三皇子反手將小太監拽進了蓮池,絲毫不手軟的溺死了對方。
然後抱著兔子,冷靜的爬上了岸。
他驚愕:三皇子剛瘋那會兒,他還奉命監視過三皇子一段時間,對方都沒有任何異樣。
還真被陛下說中了:三皇子真是在裝瘋!
三皇子突然看見他這邊,低喝:「誰?」
若不是提前聽了陛下的話,他都懷疑對方是看到他了。
暗衛首領沒動,果然下一秒,溫太妃就帶著幾個武婢出現了。
「三皇子這麼多年裝瘋賣傻著實辛苦,你說,若是你的六弟和太上皇知道了,會如何?」
三皇子周身的水不斷往地下淌,面若寒霜死死盯著她:「溫太妃想告狀便去吧,左右不過一死,正好也可以去陪我母妃!」
溫太妃冷嗤:「你就這麼去見宸妃,宸妃能瞑目?宸妃死的多慘,聽說是被活活勒死的,舌頭,眼睛都凸出來了……」
「你閉嘴!」三皇子渾身顫抖:「你究竟想幹嘛?」
溫太妃聲音冰冷:「當然是為逝者報仇!你替宸妃報仇,哀家替我兒報仇!你要趙彧的命和天下都可,哀家只要趙硯的命!」
暗衛首領聽到趙硯的名字,眸子微閃,隨後緊緊盯著三皇子,等他的回答。
三皇子沒這遲遲沒開口。
溫太妃睨著他神情,忽而嗤笑一聲:「你不會覺得趙硯這麼多年對你的照顧是因為兄弟情深吧?你應該很清楚,當年若不是他,死的就是雲妃和五皇子。你說不定早已是現在的陛下,哪裡還用得著裝瘋賣傻、任人欺凌多年?如今連一個小太監都敢對你下手。你莫要把仇人當做了恩人,那你父母只怕在九泉之下會日日嘔血!」
三皇子抱著兔子的手緩緩收緊:「不必你提醒,當年的事我比你清楚!」他抬頭,和溫太妃對視:「但我憑什麼相信你?據我所知,溫國公已經沒了兵權,而你溫太妃也早已失了勢!」
溫太妃不疾不徐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哀家父親是西途貴族,陪著陛下一起打江山的功臣。西途鐵騎雖融入各部軍中,但只要溫國公振臂一呼,還是能號令他們。哀家雖失了勢,也多年未掌管後宮,但暗中培植的人脈絕對不在少數。」
三皇子直接問:「那你找我一個瘋子做什麼?你大可自己替溫二公子報仇!」
溫太妃心中冷哼:你當哀家不想嗎?
她道:「本宮需要一個皇子把持朝政,穩定人心!」
四皇子和五皇子顯然不行。
那就只剩三皇子了。
和所有皇子都有仇,又和天佑帝有殺父殺母之仇,處境又悽慘。他既能裝瘋這麼多年,絕對不止為了苟活。
她繼續利誘:「哀家只要趙硯的命,事成之後,溫氏一黨全力扶持你登基。作為你在宮外的勢力,擺平所有不同的聲音。」
榮登高位,這是宸妃和嘉義太子求而不得的,三皇子沒有理由拒絕吧?
三皇子抿唇思索,似乎在考慮利弊。繼而又問:「你說這麼多都是枉然,宮中有禁衛軍有暗衛,太上皇和陛下都不是傻子,你如何控制他們?」
溫太妃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漆黑的瓷瓶,那瓷瓶在月色下閃著冷光。她語調輕緩道:「十五年前,豐州郡吳水縣曾發生過一場瘟疫,當時吳水縣數萬百姓,險些滅城,這事你還記得吧?」
三皇子:「聽說過。」他是長大之後才聽人提起。
溫太妃:「這瓷瓶里就是那瘟疫的源頭。」
三皇子眸光微動:「當年那場瘟疫不是被朝廷解決,對抗瘟疫的方子太醫院也有記載。」
溫太妃點頭:「不錯,當年那場瘟疫,言太醫也在期中,方子就是他研製出來的。」
三皇子詫異。
溫太妃繼續道:「不應該喊言太醫了,應該稱呼他為嘉義太子,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哀家曾抓到過幾個嘉義反賊,他們告訴哀家,嘉義太子手裡有加重瘟疫的辦法,但一直沒用。他臨死前曾長期待在紫和宮,必然是把這法子告訴了宸妃。宸妃又視你如命,她告訴你了?」
這是肯定的語氣。